第39章 信守的诺言(第6/9页)
“你当然必须找到他,麦特·考索恩。”奈妮薇说,“你认为我们会丢下那个孩子吗?”听她的语气,好像麦特就是那个有心要把奥佛尔丢掉的人。
麦特一下子得到了大量的帮助,不仅是奈妮薇和伊兰建议延迟前往农场的计划,而且岚、柏姬泰和艾玲达都要帮麦特去找奥佛尔。岚的外表仍然像一块石头,柏姬泰和艾玲达却已经……
“如果那孩子出了事,我的心一定要碎了。”柏姬泰说。
艾玲达也同样热心地说道:“我一直说你没有好好照看他。”
麦特咬着牙,在这座城市的街道里,即使有八个男人去找奥佛尔,他也很可能是在日落时自己回来。他确实是个守信的孩子,但他也不会自愿放弃任何一点玩耍的时间。如果有更多的人去找,当然也许能早一点把他找回来,特别是如果所有智妇们也参与寻找的话。麦特犹豫了一下。他有自己的承诺要遵守,他不会让这件事干扰到自己的承诺。
“那只碗非常重要,”他对他们说,“古蓝也仍在附近出没,也许魔格丁和黑宗也在伺机偷袭。”骰子在他脑中发出雷鸣般的震响。也许艾玲达不喜欢被看成是和奈妮薇、伊兰一样的弱女子,但麦特不在乎这个。他对岚和柏姬泰说:“保护她们的安全,直到我再找到你们,保护她们所有人的安全。”
但令他惊诧的是,艾玲达立刻就接口说道:“我们会的,一定。”她用手指抚摸着腰间匕首的握柄,显然她没弄清楚她也是需要被保护的人之一。
不过奈妮薇和伊兰肯定明白自己的身份。奈妮薇用能够射穿脑袋的目光瞪着麦特,麦特以为她会拉扯住辫子,而她的手却只是朝辫子晃了一下,就紧紧地被压在了身侧。伊兰高扬起下巴,那双蓝眼睛蒙上一层冰霜。这回她的酒窝不见了。
岚和柏姬泰完全明白麦特的意思。
“奈妮薇是我的生命。”岚将一只手放在奈妮薇肩头。奇怪的是,奈妮薇突然显得非常哀伤,然后她又突然挺起下巴,仿佛下定决心要走过一堵石墙,还要在上面撞出一个大洞。
柏姬泰宠爱地看了伊兰一眼,嘴里对麦特说着:“我会的,这是我真实的荣誉。”
麦特不舒服地拉了拉外衣,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在喝醉时对柏姬泰都说了些什么,光明啊,但那个女人却丝毫不差地全都记住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正确地以巴拉山达领主的方式做出响应,接受柏姬泰的誓言:“血之荣誉,血之真实。”柏姬泰点点头。奈妮薇和伊兰露出惊诧的神色,这让麦特知道,柏姬泰还在为他严格保守着秘密。光明啊,两仪师知道了他的那些记忆,她们也许还会知道他曾经吹响过圣号角。那时不管他有没有狐狸头,她们一定会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挖出来。
当他转身要走时,奈妮薇拉住了他的袖子。“记住那场风暴,麦特,它就要来了,我知道。你要照顾好你自己,麦特。听到我说的吗?等你带着奥佛尔回来的时候,泰琳会安排人带你前往那座农场。”
麦特点点头,离开了那个房间,他脑海中的骰子仿佛在回应着他奔跑的脚步声。所谓的照顾好自己是在他寻找奥佛尔的时候,还是在他去找泰琳要向导的时候?奈妮薇这家伙!不过她的听风能力到底告诉了她什么?难道她认为一点小雨就能融化麦特·考索恩?不过,一旦她们使用了风之碗,雨水就会再次落下,从上一次看到雨水到现在可能已经有超过好几年了。有些什么东西拉扯着他的思绪,关于天气,关于伊兰,他耸耸肩,甩掉它们。一次只要想一件事就好了,现在的事情是奥佛尔。
男人们都等在红臂居住的靠近马厩的长宿舍里。除了车尔以外的所有人都是站着的,只有车尔在床上躺着,双手搭在肚皮上。车尔总是说,人在能够休息时就一定要休息。麦特走进来时,他一甩腿坐了起来,他像其他人一样关心奥佛尔,麦特甚至还一直担心这家伙会不会教奥佛尔盗马偷鸡的事。七双眼睛都盯到了麦特身上。
“莉赛勒说奥佛尔穿着他的红色外衣,”他对他们说,“奥佛尔有时候会把自己的衣服送给别人,但任何穿着漂亮红外衣的小孩也许就会知道他去了哪里。所有人都走不同的方向,以莫海拉广场为中心进行环状搜索。尽量过一个小时就回来,等到所有人回来以后再重新出去寻找,这样,如果有人找到他了,其余的人至少不必一直找到明天。所有人都明白了吗?”他们点点头。有时候,这会让麦特感到奇怪。瘦高的汤姆头发和胡子都已经雪白,曾经是女王的情人,如果他说过的话有一半是真的,那么那位女王对他的爱远远不止于一个情人。方下巴的哈南在脸上刺着一头鹰,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更多的刺青,他一生都是一名士兵。泽凌拿着细竹杖,腰间佩着锯齿匕首,他认为自己不比任何领主差,虽然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在腰间佩上一柄长剑。还有肥胖的车尔,他让泽凌看上去像是一根鞋拔。皮包骨的费尔金,肩膀几乎像佩林一样宽的高德蓝;还有梅特温,他比麦特还要大几岁,但那张白皙的凯瑞安面孔看上去仍然像个男孩。他们之中的一些人跟随麦特是因为他们认为麦特有好运气,因为麦特的好运气能够让他们在枪林箭雨中活下来。而有些原因麦特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们都是忠心不二地追随他,就连汤姆也没有反对过他的命令。也许蕾耐勒的事情不止是他的运气,也许时轴的作用不止是让他永远陷在麻烦之中。突然间,他感觉到了……对这些人的……责任。这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麦特·考索恩和责任从来就是沾不上边的,这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