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第15/17页)

长沙城中,既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物前来,也没有什么高手过境。

五天过去了,陆记室催得更紧,带了人就住在桓富当中,杨大年只有叫杨大富把他像祖宗般的侍候者,而且送上了一笔重酬,才算把时间又宽限了五天。

这五天是陆记室担着干系答应下来,可再也不能躲误了。五天以后,他们必须日夜兼程赶路,才不致于会误期限了。

杨大年急得差点没发疯,就这几天功夫的折腾,他居然瘦下去一个圈子,衣服能够多打个摺子了。

一切的人事都已尽,杨大年已经不相信这是人为的了,忽然记起了丁婉卿所说的怪梦,好像是真有天谴的意思,不如在这上面去想了。

明知道这是个更空洞的办法,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也是一试,不会有更大的损失了。

于是他又来找到了丁婉卿,丁婉卿一见就吓了一大跳道:“老杨!你是怎么了,莫非真是遭到什么祸事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杨大年苦笑道:“还不是上次那件事。”

丁婉卿道:“上次什么事呀?”

“上次我到你这儿来谈的事。”

丁婉卿道:“上次你什么也没谈呀,我说你昧心强占了人家的祖产,害人家弄得家破人亡,你满脸不高兴地走了,我只道你生气了呢。”

杨大年这才想起那天的确是由于内咎于心,而且也被丁婉卿绘声绘影的谈及冥报之事吓破了胆,也没详谈就走了。

于是长长地一叹道:“婉娘,真的有祸事了,上次我来就是要告诉你,结果一打岔忘了,这次我再来找你,就是看看你有什么法子……”

丁婉卿茫然道:“老杨!你出了什么事?”

杨大年又把事情说一遍后道:“那个姓陆的收了我五千两银子的人情,才答应我多留五天,五天后如果再找不到东西,我只有认命被锁到京里去,这一去大概也别指望能回来了,我家那个母老虎也不是个安份的,另外那两房姨太太更不是老实头,不到半年,我恐怕也会弄得家破人亡了……”

丁婉卿张大了嘴直念阿弥陀佛道:“老杨,这叫我有什么办法帮你呢,你出动了那么多的人都找不回来,我还能找回来不成……”

“你不是曾经做梦,梦到东岳大帝说我居心险恶当遭冥谴吗?现在可不是来了……”

丁婉卿道:“老杨!那只是梦,而且你这件事也不像是鬼神所为。”

杨大年一叹道:“无形无迹,怎么不是鬼神之作。”

“那个牛炳不是说地上有脚印吗?”

杨大年道:“是的,有个靴印。他判断是武生英雄靴,但是我想了一想,做官的朝靴也是那个样子的。”

“你总不会想到是个做官的偷去那串手串吧?”

“东岳大帝如果要处罚我,派个身边的人来可不都是穿着官靴的。”

“若是神仙下凡,怎么会留下脚印?”

杨大年道:“也许是故意留下这么一个脚印,告诉我该上那儿去找那串手串。”

丁婉卿道:“你好像认定是东岳大帝偷了你的手串,总不能去把东岳大帝告将官里去吧。”

杨大年道:“我怎么敢!我只是想请你代我去求求东岳大帝,饶了我这一遭?”

丁婉卿笑了起来道:“老杨,我看你真是急昏头了,这种事只是凭空想像,我也没说准。”

杨大年道:“不!婉娘!有点道理的,我出事来找你,就遇到你做梦;而且到庙里问到了那一老一小,事情那么凑巧,似乎真是神意使然,你自己不是很相信吗?”

丁婉卿道:“我是素来就信佛,或许会有点感应,但意哥还说我是迷信呢,你根本不信。”

杨大年忙道:“不!我相信,否则我也不会化那么大的精神去弄那块地做祖坟了。”

丁婉卿道:“老杨啊!提起这件事,我忍不住要埋怨你,你为了后世求发,拆得人家家破人亡,佛家重因果,积善因才能得善果,你害了人,要是你的后人真能发达,岂不是上天没眼睛了。”

杨大年道:“婉娘,我知道错了,而且我也想到了,目前连儿子都没有一个,眼看着香火都要断了。”

“那倒不至于吧,你才四十多一点,日子还长呢,总能生个一儿半女的。”

杨大年苦叹道:“我这次捉进京去,不死也将是终身监禁,那里还有以后呢。所以,婉娘,看在老朋友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

“胖子,我怎么救得了你呢,这种事你真相信,也该自己去求菩萨。”

“我……实在害怕。”

“害怕?你怕什么?”

杨大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害怕。”

丁婉卿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会怕鬼神。”

杨大年苦看脸道:“婉娘,你何必还挖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