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肉计卧底毒窝(第14/25页)

贺炯斟酌了片刻,点点头道:“像!”

托家,一手托两家的意思,是买家和卖家之间的中间人。生打生是达不成这种交易的,除非双方都有共同信任的第三方。以前的毒品交易多数是钱货实物交易,随着科技和通信技术的进步,已经出现了很多人、钱、货三方分离的交易方式。

这无疑会给侦破和取证带来极大的难度,最好的结果是抓到货。哪怕是最好的结果,也未必能截获毒资。抓到幕后主使的人就更难了,所有在操纵和指挥的毒枭,永远不会让自己和毒资、毒品直接扯上关系。

支队长和政委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异口同声喃喃着:“不好办啊!”

“我们再捋一下,老贺你说,我们这里是毒源地,还是销售地?”谭政委问答式分析开始了。

贺炯思忖道:“我们省突发的类似案情在全国居多数。秦寿生一条线牵出来的嫌疑人足足有二十几人,毒品销售最难的是最后一公里,而我们这儿最后一公里都快成销售网了。我倾向于省厅的判断,在我们这儿,应该有个隐藏很深的毒源。”

“这个毒源运作这么久不被发现,那它应该满足什么条件?放我们眼皮底下一点风不漏,似乎不可能啊。”谭政委道。

“大周、燕子都去学习了,等他们做个疑点分析出来,这个问题很快就有答案了。再来一趟拉网式排查,现在的价格都翻番了,再等等,总有铤而走险的。”贺炯道。

这是经验,禁毒打击越严,毒品价格越高,风险和利益是成正比的。

“可惜啊,我们只盯得到连天平这一条线,而这条线,怕是短时间不会有动静。曹戈此人非常可疑,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他。”谭政委有点失望地道,守株待兔最需要的是耐心和时间。耐心有,时间却快没有了。

“别气馁,我们离侦破永远只有一步之遥,其实毒源操纵人或者知情人就在这些涉毒嫌疑人中间,我们得耐心地等着他们露点马脚。你想过没有?其实掌握着毒源的人,相当于抱着一个定时炸弹,只要漏点风那就是要命的。”贺炯道。

“也就是说,他藏着不动也有危险。”谭政委皱眉了,然后恍然大悟道,“所以您才让各队大张旗鼓查配料和制药机械线索?”

“对,我不期待能查到线索,但肯定能打草惊蛇。”贺炯道。

如果打草惊蛇,那会反映出这样一条信息:警方已经获知可能有制毒毒源的存在!而这个信息如果被藏在暗处的制毒者知晓……谭政委愕然道:“如果跑了呢?惊动倒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可要惊走,那就难办了。”

“如果这个毒枭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扔下生意跑了,我表示佩服,我认输。”贺炯思忖道,表情恶狠狠地在“曹戈”的名字上画了个圈补充道,“但我觉得我输不了。我一辈子大大小小的毒贩抓了不计其数,总结出来的经验是:贩毒是条死路,除了蒙着头走到死,再无出路。”

画完,思忖片刻,又重重地在“曹戈”的名字上打了个×。谭政委作为老搭档明白贺支队长的用意是,曹戈此人,还不是要找的终极目标……

一堆灰黑色的结块状晶体,在透明的器皿里慢慢熔化,散发出一种类似烧焦毛发的味道。随着温度的提升,灰黑色慢慢成为透明色的液态膏状,温度、熔点、成分、比重等多个数据跳跃在显示屏幕上。安静的现场只能听到蒙着实验防菌口罩的医生介绍:“这就是西布曲明,我国明令禁止的制药化工原料,不过有很多黑作坊还在使用,它的优点是极易溶解,与其他制药成分相比西布曲明的制作工序更加简单。不过它的副作用很强,有麻痹神经、引起认知障碍等功能。但相对于毒品吸食人员,这些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好了,大家看,166℃的时候,它和氟硝西泮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当然,我们这个工序相对简单,混合出来的颜色和蓝精灵有很大差异,不过,大致应该就是这样,我们在支队送检毒品,检测出来的主要配料成分就是西布曲明,还有少量氯胺类药物成分……”

围着实验玻璃隔断观摩的周景万开口问了:“如果要制作蓝精灵的话,需要满足什么条件?”

“你指……”全副武装的医生愣了下,好奇地问,“组建一个制毒窝点?”

“对。”马汉卫直接道。

“嗯,加热器具,视制作数量的不同,少量的家用液化气就可以,如果量大,那两个火眼也供不上需求;坩埚、密封桶、成形模具,如果加上后期的封装,还得有压塑设备。但看样子用的压塑设备是淘汰货,大部分口服类药片都会用到这种模具和压塑包装,而蓝精灵成形的做工显得很粗糙,所以应是是旧式压模机压出来的。”医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