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夜亡命逃生路(第18/24页)
砰……枪响了,自收费站外泊停的一辆车里伸出来的枪口冒着轻烟。
“马哥……”跟随他的队员来不及去救,一个侧翻,朝着开枪的那辆车里砰砰连击,子弹穿进了车身,他刚要起身,连天平又回身砰砰开枪。
司机急眼了,喊着:“马哥……马哥……”可眼看着马汉卫一头栽倒,应不上声来了,他咬牙切齿拔着枪,朝着连天平砰砰连击。“哟”一声惨叫中弹的连天平倒下了,向车的方向爬着前行,他边爬边喊着:“麻哥,快点,往后倒……”
车里的枪又响了,发动机引擎吼起来,对方的枪压制了两名警员的射击,那车往后倒着要接应受伤的连天平。两位警员几次想换位射击,都被车里的射手精准地打回原地,两人被死死地压在收费站的水泥掩体后起不了身。
“啊……马哥……马哥……”
邢猛志从车身往下看,躺着的马汉卫在抽搐,身下淌着一摊殷红的血。他手在抖,腿在抖,浑身在抖,一瞬间紧张让他觉得恶心呕吐,两眼发黑,可眼泪却忍不住地簌簌直流。再一次看时,那车呼吼着已经倒回来了,连天平翻身过了水泥台阶,爬着从另一面射击的死角上车。
一瞬间的热血上头让邢猛志咬牙拉开了车门,他在这一刹那目眦欲裂地坐到了接应车上。躺在地上血淋淋的战友,躲在车里射击的凶手。在驶离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是麻子郑魁。他像野兽一样“嗷”地吼了起来,吼得比车引擎的声音还大,他吼着狠狠地踏油门,朝着逃逸的车辆飞驰而去。
“别……别……猛子……”
“猛子……”
两位缉毒警喊着,那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像射出去的子弹,挟着疾恶如仇的恨,带着势不可当的惨烈,加速加速再加速,加速撞向那辆已经跑起来的嫌疑车。
咣……一声巨响,逃逸的车辆被撞得方向失控,翻滚着下了路面,轰一声起火了。
两位缉毒警一位去扶马汉卫,翻过倒伏的马汉卫,捂着他流血的胸口,霎时号啕大哭。另一位奔向现场,几十米外,在路面上冒烟的车辆里,邢猛志软软地瘫在方向盘上,嘴里汩汩地流着血。不远处,那辆险些逃走的车倒扣在地里,车里伸出来两只手,在大声地喊救命……
六时四十八分,藏锋6组接应警员求援,遭遇枪战,嫌疑人一死两伤,两名警员重伤……
凌乱的现场,成队的警员已经抬下去的担架,一位随警医护指挥着从冒烟的车里抬出来一具尸体,被擒的两名嫌疑人是躺着上警车的,三辆车全部撞毁,不过几分钟延迟,这里已经堵了一公里长的车流。
信息中心那些内勤眼睛红红地看着现场,都是便衣,认不清谁是敌谁是友,可想得出刚刚的遭遇是何等惨烈。那位战友可能认识,可能不认识,不过并没妨碍让每个人的心变得沉重起来。
牺牲?!
没人敢想这个沉重的词,一想眼泪就止不住地出来了。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而是总会发生在缉毒警身上的事。
“大家振作一下,我们战友已经在抢救中了,现在不是悲痛和伤心的时候,如果再出现疏漏,就会让他们的流血和牺牲失去价值……”徐中元局长想说句鼓舞的话,可一说自己竟然没有忍住,一下子热泪盈眶,他捂着眼睛,避开了大家的视线。
几位女警一捂嘴,捂住了要迸出来的哭声,信息中心的气氛一下子压抑到了极点。
“由于对嫌疑人武器装备情况预估不足,警力配备失误导致藏锋6组三人在和对方的枪战中负伤,我对此事负全责……大家的伤心我理解。”
贺炯开口了,这位亲手把两位数的毒贩送上刑场的支队长心一向很硬,他眼睛不见红,反而露着狠色,让人畏惧的狠色,就听他铿锵道:“我理解并不等于我赞同,他们遭遇的是连天平、郑魁等三个彻头彻尾反社会的悍匪,而且对方准备充分,火力凶猛。我觉得伤心的是他们应该躲避危险,安安全全地回来,可他们没有。在这场不对等的遭遇战里,他们在弱势火力下,能把三个悍匪击毙打残,我一点都不悲伤,我觉得很骄傲、很自豪。流血和牺牲对于普通人是痛苦和绝望,可对于警察,那是誓言,那是荣耀……所有人打起精神来,今天是狭路相逢,你死我活,罪犯这么张牙舞爪,我们的藏锋,也该亮剑了。”
他慷慨几句,目光更坚毅了,身挺得更直了。那些悲伤的警员现在是一股悲愤涌起,一直腰,又投入到自己的职责中。
此时,信息中心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天网示意图,那些布置的警力奇怪地沿着晋阳市以南六十公里的地方,呈现一个半包围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