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十二(第5/11页)
【原文】大辂在宾阶面,缀辂在阼阶面,先辂在左塾之前,次辂在右塾之前。
【直解】辂,是车驾。大辂,是玉辂。宾阶,是西阶,以其为宾客所升,故谓之宾阶。缀辂,是金辂,王乘玉辂,而金辂即连缀其前,故谓之缀辂。阼阶,是东阶,以其为主人酬酢宾客之所,故谓之阼阶。先辂,是木辂,以其辂之先,故谓之先辂。塾,是门侧之堂。次辂,是象辂与革辂,以其次于木辂,故谓之次辂。史臣记当时又陈设五辂。玉辂在西阶南向。金辂在东阶南向。木辂在左塾之前北向,与玉辂相对。象辂革辂在右塾之前北向,与金辂相对。此皆成王平日之所乘者,故备设之,亦陈宝玉之意也。然仪物之陈皆以西为先者,以成王殡在西序故尔。
【原文】二人雀弁,执惠,立于毕门之内。四人綦弁,执戈上刃,夹两阶戺。一人冕,执刘,立于东堂。一人冕,执钺,立于西堂。一人冕,执戣,立于东垂。一人冕,执瞿,立于西垂。一人冕,执锐,立于侧阶。
【直解】弁,是士冠。雀弁,是赤色微黑,如雀头一般。惠,是三稜的矛。毕门,是路寝之门。綦弁,是文鹿皮冠。上刃,是持刃向外。戺,是堂稜。冕,是大夫冠。刘、钺,都是斧类。东西堂,是东西廂的前堂。戣,是矛类。瞿字,当作戵字,是四稜的矛。东西垂,是东西廂的阶上。锐字,当作字,也是矛类。侧阶,是东边小阶。此时将迎新王,故肃仪卫以备不虞。使武士二人,戴雀色的弁,执三稜之矛,立于毕门之内。四人戴鹿皮的弁,执戟以刃向外,夹立于东西两阶之旁近堂稜之处,每阶二人。又大夫一人,戴冕执刘,立于路寝之东廂堂。一人戴冕执钺,立于路寝之西廂堂。一人戴冕执戣,立于东廂之阶上。一人戴冕执戵,立于西廂之阶上。一人戴冕执
,立于东边小阶。康王居忧于东室,故凡仪卫之陈,皆以东为先也。
【原文】王麻冕黼裳,由宾阶。卿士、邦君麻冕蚁裳,入即位。
【直解】麻冕,是细麻之冕。,是升。蚁裳,是玄色之裳,如蚁色一般。仪物既陈,宿卫既备,乃迎嗣王入受顾命,以受命重事。且有祭告之礼,故变凶服而用祭服。康王麻冕黼裳,由西阶升堂,盖未受顾命,犹不敢以主道自居也。公卿大夫及诸侯,皆麻冕玄裳,从王而升,各入就班次。然王之祭服,其裳四章,今独用黼;卿士邦君之祭服,其裳宜
,今易而为玄,不纯用吉服者,盖酌吉凶之间,礼之变也。
【原文】太保、太史、太宗,皆麻冕彤裳。太保承介圭,上宗奉同瑁,由阼阶。太史秉书,由宾阶
,御王册命。
【直解】太宗、上宗,是大宗伯。彤,是赤色。介圭,是尺有二寸的大圭。同,是爵。瑁,是天子所执之玉,以合诸侯之圭璧者。秉,是执。书,是载顾命的册书。御,是进奉。王与卿士邦君既升矣。太保是受遗诏的,太史是奉册的,大宗伯是相礼的,三人皆服麻冕彤裳,纯用吉服。大圭乃天子之所守,则太保奉之,同为祭祀之主。瑁为朝觐之主,则大宗伯奉之,皆由东阶升堂。遗命册书乃太史之所作,则太史执之,由西阶升堂,遂以此册命进之于王。太保宗伯奉符宝以传嗣君,有主道焉,所以升自东阶。太史尊先王之遗命,所以升自西阶也。
【原文】 曰:“皇后凭玉几,道扬末命。命汝嗣训,临君周邦,率循大卞,燮和天下,用答扬文武之光训。”
【直解】皇后,是大君。末命,是临终之命。卞字,解做法字。燮,是和。成王顾命之词,大史既书之于册以授康王,而复口陈其意说:“大君成王当大渐之时,亲凭玉几,发扬临终之命。命汝嗣守文武的大训,君鉴周之天下。然既居大位,必有大法,汝必率而循之。凡所以柔服万民,安劝庶邦都,悉遵先王之成法,于以燮和天下之臣民,使皆相安相乐,无一人离心。能如是,则可谓善继善述,慰答宣扬文武之光训,而不负其启佑之意矣。先王之所望于汝者如此,可不勉哉!”
【原文】王再拜,兴,答曰:“眇眇予末小子,其能而乱四方,以敬忌天威?”
【直解】眇,是小。而字,解做如字。康王既受顾命,乃再拜而起,答说:“君道甚难,天命可畏。眇眇然我微末小子,其能居大位,循大法,致大和,如我祖父之安治四方,以敬畏夫天命乎?盖深以不胜为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