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九(第9/12页)
多礼帅一军,谕旨屡饬敝处调度。盖因礼堂入关稍迟,又久不接尊处奏报,故有改派胜帅之旨。厥后鄂军已解南阳之围,多部又有入秦之信,朝廷疑虑已释。顷奉八月二十一日寄谕,已令胜剿渭北,多剿渭南,分办回匪。以多公之劲旅,应可所向有功,第蔓延已广,恐亦难期速效。如果蒇事神速,多公凯归以后应否果驻南阳一带,仍求阁下卓裁入奏。敝处前有献策者言多军宜驻河南,弟函告渭春中丞,意见亦合,曾经咨达冰案。即以此议复奏,究竟有益与否,求阁下随时斟酌,弟初无成见也。
复左中丞 同治元年闺八月初五日
疾疫之多,霆军为最,金陵次之,贵军与徽、旌各军又次之。水师虽多病,而死亡较少,希军则病亦较少。江以北之劫数,固当轻于江南耶?
小丹阳之贼连日窜扰秣陵关,太平府一带,距金陵营不百里,距金柱关仅二三里。该处防兵仅千人,殊嫌单薄。芜湖守兵四千五百,而相隔百里以外,不能相救。现调江南巢县兵至金柱关协防,即朱南桂所带之千人也,不知赶得及否。杨辅清、黄文金、胡鼎文、古隆贤、赖文鸿等酋麇集于广德、建平之间,而伪忠王又有派众酋援救金陵之说,伪侍王亦有假道宁国下救金陵之说。八面受敌,疾疫不止,窃恐春霆不足了此。阁下何以策之?
弟办江西厘金有名无实,省局比赣局尤坏,不特不能如东征局之数,亦并不能如河口、景、乐三局月解之数。黼堂总办粮台,又管厘务,半年无书信来往,不图漠不关心若此,恐不能不一参劾。公为我设方略,应如何而厘金乃有起色?顺问台安。
致晏彤甫中丞 同治元年闺八月初八日
今年皖南疾疫甚行,无论官绅、军民,十人九病。鲍军现在病者七千余人,金陵舍弟一军数又过之。米粮百物昂贵异常,兵勇药资亦无所出,可谓奇苦,盼望粤中厘饷甚于大旱云霓。然创始实难,欲速不达。且官员阻挠尚可力为驳饬,绅民观望,只宜徐为开导。缓急刚柔之际,阁下自有权衡,无因此间迫切之求,而施之或失其序也。
复李少荃中丞 同治元年闺八月初九日
——太湖水师统领李朝斌欲先赴上海泖、淀一看,带外江三营前往,看明路程地势,渠仍回皖、楚造船募勇。其所带之三营,阁下与昌岐即可留之协防松沪。目下松沪吃紧,昌岐自可不必出江。添此三营,泖、淀、平嘉一带当敷分布矣。其靖、如、通、泰等处,只好暂置不顾,待李朝斌成军后再说。
——蔡东祥、阳利见可调赴靖、如,赖荣光、陈东友似不可遽离浦口,以其为上下交接之区,甫过九洑洲一卡,不可无营以接应也。轮舟及华尔兵船巡防通海,甚好甚好!铜陵夹尚无船厂,木料极多。赣州后帮大木又被风所打,全漂入铜陵夹矣。贡院竟恐造不成,不知何故。
——鹤汀早已起行赴沪。筠仙今日坐轮舟以行。渠与仆儿女姻亲,若必令其履任,须由尊处奏明请旨,或言沪中急需得人,暂不回避。渠性情笃挚,不患其不任事,患其过于任事,急于求效。若爱其人而善处之,宜令其专任粮道,不署他缺,并不管军务饷务。使其权轻而不遭疑忌,事简而可精谋虑,至妥至妥!切不可使权位兼隆,耳目众属,急于功效,反多损失。
——青、浦得之已久,此时自无弃而不守之理,来示布置似俱妥善。此后贼势趋重金陵,沪上应无他虞。惟兵力尚嫌单薄,阁下急须多选统领营官,日夜训练。鄙人所期望于淮勇者甚大,寄语珂乡诸君子努力图之,不可以目前立功自足。
致张凯章 同治元年闺八月十三日
前闻台旆送令弟灵榇至祁,薄染寒疾,方深系虑。顷闻尊疾痊愈,已回泾县,为之少慰。怔忡复发,尚不甚剧否?合营将士近日渐次就痊否?国藩能鲜德薄,不克感召天和,挽回厄运,累及军士疾疫繁兴,死亡相继,忧愧何极!
贵军十营初定分防宁郡、宁邑,后因广德复失,改以韦部守宁邑而派贵军守宁郡、泾县。顷因鲍公抱病,霆营难遽拔动,又改令贵部暂守泾,旌。三次更改,几令阁下无所适从,抱歉之至!大约宁国县决以韦、洪守之,此外拔营之或迟或速,驻扎之或泾、或旌、或郡,听阁下随时斟酌,敝处不遥制也。
至于阁下回籍之行,必可允许。迟则待明年希庵假满之后,早则今冬起程。目下各营未移,守局未定,尚望勉力支持,不宜遽作归计。至恳至恳!
复左中丞 同治元年闺八月二十三日
徽、宁各营疾疫如故,鲍、张实已不能成军。据少泉报,苏贼十余万前来抄鲍军之后路。顷附片备陈疾疫流行,犹未将苏贼西来一节入奏。李信抄呈台览,奏片另咨奉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