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二十五(第10/12页)

与潘琴轩 同治五年七月二十日

刘、张湘军一经分防派汛,将来不能抽出游击,自以不分为妥。即仲良、少铭两军,虽经檄令赴沙河西南进剿,但目下大局,专以办成河防为重,如须留刘、杨暂扎沙河之西,亦请阁下与省三会商留之。若河以东有铭、鼎、盛、树四军与之设防,河以西有刘、张、刘、杨四军扼守堵御,似于防河之局更有把握。此公牍所未言者,特以私函奉告,请阁下与省三、仲良、寿卿密函定夺。如贼尚徘徊于河西附近各属,则刘、张、刘、杨四军决当留于河西,与贼周旋,腾出河东四军,得以专力兴工;如贼西窜已远,则鄂、豫有鲍、郭、彭、熊诸军,六安有王永胜一军,亦尚不至决裂。

复朱久香 同治五年八月十五日

前由昌期处寄到密示,七月二十八日又得二十四日惠书,皆以要语,不敢假手他人,病中久稽裁复,歉甚。

英部史、程,名望俱劣,史尤物议纷纷。在怀远与中丞说及,在亳州亦为方伯言之,并闻皖军均有骚扰之弊。诸将历禀近况,咸言皖勇每月仅发银八钱,合之米价等每月才得二两,较之湘、淮各军,亲兵四两五钱、散勇四两二钱、长夫三两者,固有霄壤之别;即较之齐、豫各军,亦尚觉厚薄悬殊,实有难于整顿之处。来示独断独行,为朝野除害,无复待人商办,免致掣肘云云,深感相爱之厚。今日之事,有不能直情径行者,去年两奉谕旨,查办劾去豫抚,今年豫事即多龃龉,不如齐、皖之易于商量。

晚平日兢兢,恐蹈古来权臣刚愎之咎,但思委曲求全,不敢气陵同列也。今年伤暑遘疾,衰态骤增,久任艰巨,必至偾事,贻羞知我,如何如何!

复李宫保 同治五年八月十七日

在临淮接七月二十一日复缄,正值新遘寒疾,旋予二十八日力疾起行,溯淮入涡,由亳州登陆,初九日抵周家口。外感全愈,而元气遽亏,偶一用心,汗出不止,夜每盗汗自汗,肌肤瘦减一半,已附片请假一月。

沙河、贾鲁河之防,似可办成。自朱仙镇以北,至黄河南岸七十里,豫军未能认真兴办,铭、鼎两军慨然代修三千余丈,一日竣工,可敬可喜。刘寿卿与豫兵宋庆和好,彼此力战,以相结纳。目下诸军在豫,省三名望最隆,寿卿、琴轩次之,海柯次之,仲良、杨、张亦无违言,海舲物望较劣。三月曹州之仗,请颁班指等物,闻省三疑其赏滥,仆始知其禀报不确。昨过白龙王庙,查询五月中旬之仗,报亦不确,容当严儆而训迪之。请阁下于盛、开两军加意察访,此外各军皆不至损公令名也。

来函本无猜心。鄙人观省三、琴轩、仲良、振轩等之轩爽,久知阁下待人之光明,惟省三回籍,则大局全坏,不得不激辞力争之。又,幼泉本可竭力相助,阁下似亦不甚催督。军事兴衰,全系乎一二人之志气,故鄙意每望阁下暗为激厉也。

复郭筠仙中丞 同治五年九月初三日

七月五日宿迁途次,接六月初英德赐书并疏稿,诗篇,敬承一切。其时鄙人酷暑小舟,极有行役之苦,旋于十五日临淮遇风,危险异常。带病来豫,具疏请假一月,顷始稍就痊可。

闻台从业还湘上,而霞老亦得乞身长往,果遂耦耕之志。杜陵诗云:五年起家列霜戟,一日过海收风帆。两公自此幸出恶风骇浪之外矣。

此间军事,六月始奏为防守沙河、贾鲁河之举,七月间淮军、皖军竭力兴办,自朱仙镇至正阳关八百里之防,居然办成。朱仙镇以上,豫军分汛七十里,修筑未坚,防兵太少,贼竟于八月十六夜冲破东窜。现又遍扰山东,窥伺登、莱等府,幸运河堤墙修筑坚实,或足以限贼骑。

贱体尚未全愈,衰年困惫,不能速赴徐、济,因奏请少泉暂驻徐州,就近调度。又令舍沅弟偶驻南阳,东西相应,与中路之周家口作为率然之势。虽为鄙人衰病求助起见,于大局亦有益无损。

杨君移疾,左帅入陇,诚所谓遗大投艰。然人皆知甘事之难,而中原流寇尽夺僧邸之良马,纵横难制,则中外视为无足轻重,不才实用隐忧。

与李眉生 同治五年九月十四日

昨十三日已具片请续假一月,除咨舍弟及少泉外,未经咨行他处,盖恐远近纷纷诧讥。将来如请开缺,亦不敢遽请离营,以明臣子倦倦之义。而精力衰颓,不堪再膺艰巨,恐误剿捻大局,亦不能不及时陈明,愈久则贻误愈巨矣。

复李宫保 同治五年九月二十六日

台旆徐州之行,盖亦熟思审处,公私俱无妨碍,然后人告。捻若西窜,齐、苏之事稍松,阁下即可一面回署,一面具奏。所引者平时江督驻袁浦,防河之例,去往久速,由台端权衡斟酌,不取中旨为进止。舍弟之偶驻南阳,亦犹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