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战徐州(1938年3月~1938年6月) 汤军团引爆徐州会战(第7/13页)
俞济时说:“日军离铁路线很近了,不出意外的话,天亮前会切断陇海铁路。那样的话,你们这趟车就是这条铁路上的最后一趟车了。”
不知为什么,这话叫刘斐有些感慨。
战局瞬息万变,一个小时一个样,是如此残酷。
刘斐和林蔚冲入战云密布的徐州,见到李宗仁、白崇禧,说明他们前来的原因,问5月11日的命令接到没有。
李宗仁看着刘斐这位桂系出身的湖南人,有些不耐烦,说:“命令接到了,传下去了。”
刘斐提到4月21日军令部下达的关于抽调机动兵力的问题。
刘斐说:“如果当时早动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了。台儿庄战后,不该把二线的兵力都顶到一线,这样主动制敌的自由就不在手里了。”
李宗仁十分不悦,说:“一线的情况绝不是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就能晓得的,什么叫把二线的部队都顶到一线了?不顶能行吗?不顶我一线的阵地就都保不住了,这个责任谁负?你刘斐吗?委员长不叫轻弃阵地!部队好不容易都拉上去了,能一下子都撤下来?我没有这个本事!”
白崇禧见二人话语不对,急忙打圆场:“军令部的命令战区当然会执行,昨天的命令已经下达到各部队。但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容易顾此失彼,调动一支部队,相邻另一支部队往往会产生动摇。稍有不慎的话,就会形成溃退的口子,到时候想掌握部队就不容易了。”
作为二人的老部下,刘斐属于小字辈,语气平和下来,说:“现在情况已经非常严峻了,敌人要进行迂回大包抄,四面的部队已经超过20万了。”
林蔚这个时候说:我们野战部队的一半都在徐州,一旦被围歼,在新部队还没训练完的情况下,湖北、湖南两地就难保了,那样的话四川大后方就会洞开。
刘斐说:“所以必须保证徐州战场上部队的转移。只向一线的部队长下命令还不行,应该把他们召集过来,说明利害关系,立即召开部署撤退的专题会。”
徐州合围的厉害李、白又何尝不知?只是战场上的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又确如他们所说。就在这时候,副官汇报说,日军便衣队出现在徐州以西黄口车站。那是陇海线上的要冲。随后砀山县大铁桥被日军炸毁的情报送了进来。陇海线至此被切断。
李宗仁也意识到敌情的严重性,但他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此时显得非常沉着,叫白崇禧下令召集军以上指挥官会议后,对刘斐和林蔚说:“你们二人不必惊慌,对于撤退我自有安排,南京的场面断不会在徐州出现,我李某人不是唐生智。”
接到开会的命令时,汤恩伯正和张自忠在一起,临沂之战打完,后者就被提升为第27军团长了。两个人此刻盘腿坐在邳县西南运河东岸的沙滩上,盯着地图研究作战方案。
警卫班在四周持枪放哨。
从这里可以眺望徐州。此时徐州上空又一轮日机来袭,爆炸声接连不断。对于这样的场面,两个人都习以为常了。
汤恩伯虽然难相处,但大战期间跟张自忠合作得很好。二打临沂时,张自忠得到汤恩伯骑兵团的援助;后来汤恩伯部在郯城遭日军袭击,张自忠前去驰援。再后来,徐州撤退,张自忠搭救了汤恩伯军团落在后面的两个炮兵营,一直派人把这两个营护送到许昌。
远远地,汤恩伯看到他的军长关麟征和警卫员骑马而来。
关麟征的第52军损耗极大,李宗仁已经批准他们脱离战场先行到后方补充休整了。关麟征向汤恩伯和张自忠告辞。
张自忠开了句玩笑,说:“52军战绩非凡,关军长是越打越精神了。”
关麟征说:“其实我最想跟两位兄长坐在这野地里喝上半斤酒啊!”
汤恩伯说:“酒不缺你的,徐州打完了,约上荩忱兄,我们一醉方休。”
张自忠说:“好啊!很久没喝醉了,这酒我可是等着了,今年没机会,那就明年,明年没有那就后年,总之一定要喝的。”
汤恩伯说:“这样一说,那当是打败日本人后再喝了。”
张自忠说:“我等着这顿酒。”
关麟征跟汤恩伯做了简单的汇报后,辞行飞马远去。
日本那边,4月底,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回东京升任陆军教育总监,时任军事参议官的东久迩宫稔彦亲王出任新司令官。5月5日到济南,这位亲王随即把自己的战斗司令部推进到兖州。
此时坂本支队回归第5师团,板垣征四郎立即把该支队的一个轻型装甲车中队、一个半野战重炮大队和两个步兵中队转给国崎支队。板垣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让东久迩宫感到第2军的兵力上严重不足,在没跟他的上司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打招呼的情况下,直接向东京大本营求援,后者从关东军第2师团和第7师团里分别抽出一个独立混成旅,加起来整10000人,疾驰徐州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