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变更和防御(第8/27页)
坚持?他究竟有没有坚持过呢?卡提躺倒下来时在心底自问。他那酸痛的双腿和双臂终于品味到了休息的滋味,尽管疼痛没有完全消失,但至少好了些。博克已经完了,是不是?如果佩特拉死在德国调查局第九支队手里对他而言会更好一些。他们肯定早想杀死佩特拉了,那些德国突击队员,但是有传言说他们找到她时,胸前各有一个小婴儿在吮吸奶水,如果破坏了这样一副图景哪里还算男人。卡提本人虽然对以色列人怀着刻骨仇恨,也下不了手。那一定会冒犯真主。他心中想着佩特拉,在黑暗中微笑起来。他曾经和她欢好过一次,当时冈特不在家。佩特拉寂寞难奈,而他在黎巴嫩刚刚胜利完成了一次军事行动,杀死了基督教民兵的一名以色列顾问,正在热血沸腾之际,于是两个人分享了一番革命的热情,激情似火长达两小时之久。
冈特知道这件事吗?佩特拉有没有告诉他呢?
也许她告诉了丈夫。没有关系,博克不是那种人,他不像阿拉伯人,为了这种事就能血腥相见。欧洲人对这种事很随便,在卡提看来,欧洲人不在意这种事真是好生奇怪,不过人生奇怪的事儿还多着呢。博克算是一个真朋友,这一点他很有把握。冈特胸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与他内心的火焰同样真实而炽烈。悲哀的是欧洲发生的一切让这位朋友的生活变得如此艰难。他的女人身陷牢笼,他的孩子被人抢走。一想及此事卡提感到身上的血液都有如冰冻。他们居然还生育了孩子,真是愚蠢。卡提一生未婚,但在享受女人的陪伴方面从不知足。十年前在黎巴嫩的时候,他就和欧洲女子混在一起,有的姑娘甚至只有十来岁。回忆起这些事他安静地笑了。有些事阿拉伯姑娘绝对一辈子也不曾学过该怎么做。她们是那么热情似火,渴望表现出自己是多么全心投入。他很清楚这些姑娘在利用他,就像他也在利用这些姑娘一样。不过当时卡提要年轻得多,具有年轻人的激情。
那些激情已经消逝,他怀疑再也不能恢复往日的激情了。他希望可以,他主要期望能恢复健康,让他具有足够的精力同时应付一件以上的事情。医生说,治疗非常顺利。他比大多数人更坚强地忍受着这种疗法。如果他总是感到疲劳,如果他时不时感到极度恶心,决不能气馁。那是正常反应——不,正常情况甚至也达不到这样的“良好”状态。每次看病医生都向他担保说真的还有希望。上个星期医生告诉他,这话并非所有医生常常挂在嘴边来鼓励患者。他很有机会痊愈,卡提知道,重要的是自己还有为之生活下去的目标。他有目标。他确定那才是让他一直活下来的力量。
“现在情况如何?”
“继续你们的工作,”卡伯特博士通过防窃听卫星通讯网络答道。“查理在写字台前严重中风。”他停顿了一下。“这恐怕是这个可怜的杂种最好的命运了。”
“莉兹·埃利奥特取代他了?”
“没错。”
瑞安表情痛苦地抿紧双唇,仿佛他刚刚吃了某种难吃的药。他看了看表,卡伯特一大早起身打来这个电话发布指示。他和自己的上司实际算不上朋友,不过这项任务的重要性已经超越了亲疏距离。瑞安心底暗想,或许和伊·埃也可以这样。
“好吧,老板。九十分钟之内我就起飞,我们会依照计划同时行动。”
“祝你好运,杰克。”
“谢谢您,局长。”瑞安按了防窃听电话控制台上的关机键。他走出通讯室,回到自己的房间。行囊已经打好,只剩下打领带一件事了。他把外套搭在肩头,此地太暖和不适合穿外套,而要去的地方更热。不过他不得不穿一件外套,那是礼节需要,也是那些离奇古怪的行为规范之一。为了表现出恰如其分的礼貌就要求你必须忍受极度的不适。瑞安提起行囊走出了房间。
“要对表吗?”阿德勒正等在门外,吃吃地笑着。
“嗨,斯科特,那不是我的主意!”
“还是有意义的……有一点。”
“我估计是。哦,我得赶飞机。”
“你不上去飞机不能起飞,”阿德勒指出。
“这是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优势之一,不是吗?”瑞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走廊。走廊上空无一人,不过他怀疑以色列人肯定早就在这里安置了窃听器。如果真是这样,背景音乐可以干扰窃听。“你怎么看?”
“成败机会参半。”
“有那么乐观吗?”
“有啊,”阿德勒咧嘴笑道。“这次就是,杰克。是你想出来的好主意。”
“不只是我的主意,我甭想从这件事上捞到什么功劳,没有人会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