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陨落(第29/54页)

“我知道存在这些问题,我没有忘记当瓦尔赢得飞翼时他所面对的敌视,威胁,袭击,还有冷漠。可是事实上事情已经在好转,在缓和,现在飞行者社会已经不仅是由出生来决定了。”

科尔摇头。“恰恰相反,事情变得更糟糕了,”他说,“在旧时期,当一切都由出身来决定的时候,很多人认为飞行者是特殊群体。在南方群岛很多地方,飞行者也是牧师,被天神祝福过的特殊的人。在阿特利亚岛,他们是王族。就像东方的岛长都是从父母那里继承而来一样,飞行者也通过继承得到飞翼。”

“可是现在,没人再错误地认为飞行者是神□一般的人了,突然间,就冒出来新的问题。我们这些泥土里打滚的,肮脏的农民孩子怎么能摇身一变成为贵族?如何去把这些曾经的邻居想象成遥不可及的天人,给予他们飞行者的自由、权力和财富?这些单翼们不像传统飞行者那样跟岛民们疏远——他们对以前的朋友摆架子,或者插手地方事务。他们并不能从岛民事务中脱身出来——他们仍然跟岛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让所有人都感觉不适应。”

“二十年前,没有哪个岛长胆敢逮捕一个飞行者,”埃文沉思着说,“可是二十年前,同样没有飞行者胆敢歪曲传递的消息么?”

“显然不会。”玛丽斯说。

“我可不这么认为,另外,有多少人会相信呢?”科尔补充道,“而现在,它发生了,显然在此前也发生过。据我所知,那些岛民们深信自己一直处在被飞行者愚弄的境地,据我所知,泰雅斯的岛长更被传说成第一个敢于冲破飞行者迷雾的英雄。”

“英雄?”埃文厌恶地惊呼。

“不能因为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否决一切!”玛丽斯倔强地说。

“不,”科尔说,“这一切已经在改变了,并且这都是你的过错。”

“我?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没有么?”科尔冲她做鬼脸,“你仔细想想,巴瑞恩曾告诉过我一个故事,我的姐姐,关于他和你是怎么在船上密谋,等着从科姆手里偷回你的飞翼,这样你才能召开那次众议会。你还记得么?”

“我当然记得!”

“好吧,他说你们停在那里待了好久,等着科姆从屋子里出来,而这一等待只是给巴瑞恩一个机会思考他到底要做什么。在某一刻,他坐在那里用匕首剔着指甲的时候,他说,他想把匕首掉转过来对付你,这样他就能避免风港陷入多年的混乱。如果你赢了,整个世界就会发生更多的变化,并且有好几代人会承受变化带来的痛苦。巴瑞恩考虑到了你的世界,玛丽斯,但是他仍然认为你是天真的。他曾经告诉我说,歌手不能只改变歌曲中的一个音符,如果你做了第一次改变,那么其他的一切都会跟着变化,直到你重新推翻整首歌,而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你也看到了。”

“那么,他又为什么帮我?”

“巴瑞恩从来都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科尔说,“我猜他压根就想着推翻重写整首歌,然后让一切变得更好。”她没有血缘的兄弟诡异地挤眉弄眼,“另外,”他补充道,“他打心眼里讨厌科姆。”

在一个星期没有结果的等待以后,科尔决定转回泰雅斯港打听消息。在他的旅行经验里,码头和酒馆都是丰富的信息来源地。“也许我得去一趟岛长的要塞,”他活泼地说,“我已经为咱们的岛长写了一首歌,我很乐意看到他听到这首歌时的脸!”

“你还真敢啊,科尔?”玛丽斯说。

他咧嘴一笑。“我又没有疯,大姐姐。不过要是岛长喜欢听点歌,一次拜访还是有必要的,我有必要了解点什么。帮我照顾好巴丽。”

两天后,一个卖酒商给埃文带来了一个病人,一只毛发蓬松的大狗。他用两只这样的大狗来拉他的木头车,从一个村子到另一个村子运货。一个蒙面人打伤了这个可怜的动物,它躺在一堆酒袋里,满身淤血和结痂。

埃文没有办法救助它,不过他仍然得到了一皮囊红酒作为报酬。“他们审判了那个背叛的飞行者。”大家一起围坐在火边喝酒的时候,他告诉他们,“她即将被绞死。”

“什么时候?”玛丽斯问道。

“谁知道呢?现在到处都是飞行者,岛长害怕他们,我想的话。那个女人被关在岛长的要塞里。估计在等着看这群飞行者们要做什么,如果是我的话,我早就把她杀了,不过我没那个福气生为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