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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谢谢您。”吉尔克里斯特谢绝了。
玛丽又翻出又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向吧台走去。
“看起来您的技术员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吉尔克里斯特转向丹沃斯,“中世纪研究组想安排把他借调过来进行下一次传送。我们将把英格小姐送往1355年去考察黑死病的影响。当时的记载完全不可靠,特别是在死亡率方面。被普遍接受的5000万死亡人数明显是不准确的,我们认为黑死病使得欧洲1/3到1/2的人丧命的说法显然是夸大其词。我非常期待派英格小姐去进行系列考察。”
“您是不是太性急了些?”丹沃斯说道,“也许您应该等着伊芙琳从这次传送中回来,或者至少看看她是不是平安地抵达了1320年。”
吉尔克里斯特的脸绷了起来:“我觉得您这样不停臆断中世纪研究组不能进行一次成功的实验项目有点不公平我向您保证我们已经仔细考虑了这次项目的每一个方面,英格小姐每一个细节都被研究和探讨过了。”
“概率显示旅人出现在牛津到巴斯的大道上的频率为每1.6小时一个人,同时,概率还显示她那个遭遇袭击的故事有92%的可能性被人们接受,这得归功于当时此类袭击事件的发生率。在冬季,一个在牛津郡旅行的旅人遭遇打劫的几率是42.5%,在夏季时这个几率为58.6%。当然,那只是平均值。在奥特姆、维奇森林和小路上这一几率会大大增加。”
丹沃斯暗暗思忖那些数字是怎么统计出来的。《末日之书》中并没有收录小偷——可能除了国王的人口普查官之外——他们有时除了统计人口外还干些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勾当,而那时的谋杀犯们想必也不会记录下他们抢劫和谋杀的对象,并在地图上整洁地标注出犯罪地点。确证人们客死他乡的全部证据只是以下事实:某人离开家一去不复返以及躺在森林中无人掩埋、无人认领的尸体数目。
“我向您保证我们采取了一切预防措施来保护英格小姐。”吉尔克里斯特说。
“你指参数核定?”丹沃斯反唇相讥,“还有无人传送和对称性测试?”
玛丽回来了。“你的酒,拉提姆先生。”她把一杯白兰地放到拉提姆面前,接着把拉提姆湿漉漉的伞挂到座位靠背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
“我正在向丹沃斯先生保证这次传送的每一个方面都被详尽地考量过了。”吉尔克里斯特说,他拾起一个捧着镀金盒子的贤者塑像。“她马车上那个黄铜包边的匣子是按照阿什莫尔博物馆中的一个珠宝匣严格复制的。”他放下那个贤者塑像,“连她的名字也经过了仔细的斟酌。伊莎贝拉是1295年至1320年间民事案件卷宗和官方档案上出现最多的女子名。”
“它实际上是‘伊丽莎白’的一种缩略形式,”拉提姆好像在课堂上讲课一般解释道,“它自12世纪以来在英国的广泛使用,被认为应追溯到昂古莱姆的伊莎维尔——约翰国王的妻子。”
“伊芙琳告诉我她被赋予了一个事实存在的身份,伊莎贝拉·德·贝芙瑞尔是一位约克郡贵族的女儿。”丹沃斯说。
“是的,”吉尔克里斯特说,“吉尔伯特·德·贝芙瑞尔有四个适龄的女儿,但是她们的教名并没有列在卷宗上。那时通常只记录女人的姓和家族身份,即使是在教堂登记簿和墓碑上。”
玛丽伸出一只手放在丹沃斯的胳膊上以示阻止。“你为什么选择约克郡呢?”她问道,“那岂不是使她处在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
伊芙琳现在与家之间横亘着七百年的时间,丹沃斯想道,身处一个轻视女人的世纪,在那儿女人的名字甚至在她们死后也不被列出。
“这是英格小姐本人提议的,”吉尔克里斯特辩解道,“她觉得那么远的距离能确保不会有人试图联络她的‘家人’。”
或者把她扔上马车带回给她的‘家人’——远离传送点。可能所有的计划都是伊芙琳提出来的——翻遍官方档案和教区登记簿以寻找一个有着适龄女儿的家庭,这个家庭与宫廷没有关联,处在约克郡东区的纵深地区,这样大雪和难以通行的道路将使得人们无法向那个家庭报讯——他们走失的女儿被找到了。
“中世纪组注意到了这次传送中的每一处细节,”吉尔克里斯特说道,“甚至是她外出旅行的借口——她的兄弟生病了,可能染上了霍乱或败血症。我们还仔细确认了1319年在格洛斯特郡的那一地区爆发了流感。”
“英格小姐的服装是手工缝制的,缝制衣服的蓝色布料是以一种按照中世纪配方调制的靛蓝染料手工染制的。另外,蒙托娅小姐还对伊芙琳将要待上两周的斯坎德格特村做了详尽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