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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己的小屋里用水牛皮上吊了。”
隔壁沙姆巴的五个女人来了,也开始唱起哀歌。
“她在自己的小屋里上吊了?”我重复道。
他点点头,“她至少可以找棵树上吊啊,这样她的小屋就不会变得不洁,我也不用烧掉它了。”
“安静!”我说着,想要整理自己的思绪。
“她是个乖女儿。”他说,“你为什么要诅咒她,柯里巴?”
“我没有给她施萨胡。”我说着,心理琢磨着这是不是真话,“我只想拯救她。”
“有谁的药能灵过你的呢?”他敬畏地说。
“她违反了恩迦的法律。”我答道。
“现在恩迦复仇了!”恩乔罗恐惧地呻吟着,“他接下来要干掉我们家的谁?”
“没了。”我说,“只有卡玛莉违反了法律。”
“我是个穷人,”恩乔罗谨慎地说,“现在更穷了。我要付多少钱,才能请你让恩迦怀有同情和宽恕之心,收下卡玛莉的灵魂?”
“不管你付不付钱,我都会这么做的。”我答道。
“你不收我的钱?”他问道。
“不收。”
“谢谢,柯里巴!”他激动地说。
我站在那里,看着燃烧的小屋,努力不去想屋里小女孩的身体正在灼烧的样子。
“柯里巴?”经过一阵长久的寂静,恩乔罗叫道。
“还有什么事?”我恼火地问。
“我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那块水牛皮。它带有你的萨胡的印记,我们不敢烧掉它。现在我知道了,那是恩迦的印记,不是你的,我就更怕触碰它了。你能把它带走吗?”
“什么印记?”我说,“你在说什么?”
他抓住我的胳膊,领着我绕到燃烧的小屋正面。那里的地上,离门大概十步的距离,放着卡玛莉用来上吊的那块水牛皮,上面刻着我三天前在电脑屏幕上看到的那种奇怪符号。
我伸手捡起那块皮子,转向恩乔罗,“如果你的沙姆巴真的受到了诅咒,”我说,“我会把恩迦的印记拿走,清除它,带走它。”
“谢谢,柯里巴!”他说着,看起来明显放心了。
“我必须走了,去准备施法。”我突然说道,开始踏上回到我自己的博玛的漫长路途。到家时,我把那块水牛皮拿进了小屋。
“电脑,”我说,“启动。”
“已启动。”
我把那块皮子拿到它的扫描镜头前。
“你能识别这种语言吗?”我问道。
镜头亮了一下。
“是的,柯里巴。这是卡玛莉语。”
“它的意思是什么?”
“是两句诗:
“我知道笼中的鸟儿为何死去——
“因为,和它一样,我已触碰过天空。”
下午,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到恩乔罗的沙姆巴,女人们当晚和第二天整天都唱着哀歌,但没过多久,卡玛莉就被遗忘了,因为生活还要继续,而她说到底只是个基库尤小女孩。
自那天起,每当发现翅膀折断的鸟儿,我都会努力尝试治愈它。但它们总会死掉。我便把它们埋葬在曾是卡玛莉小屋的土堆旁。
每当我葬鸟的时候,我就会发现自己又想起了她,这时,我便会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只用照料牲口,照管庄稼,像平常人一样想些琐事;而不是蒙杜木古,必须背负由自己的智慧所带来的后果。
提普·提普(Tippu Tip,1837-1905),19世纪最臭名昭著的奴隶贩子。
伊迪·阿明(I di Amin Dada,20世纪20年代-2003),东非国家鸟干达的前军事独裁者(1971-1979),任职期间曾驱逐8万名亚洲人出境,屠杀和迫害国内的阿乔利族、兰吉族和其他部族达10-30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