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们自己(第20/40页)
仔细考虑过以后,她去找自己的抚育者父亲,直接问道:“爸爸,我是个左情者吗?”
他回答:“谁这么叫你,杜阿?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她飘到他的身边,靠在他的怀中,默默想了一阵,然后问道:“这是说我不好吗?”
他只是回答:“长大以后就没事了。”然后他故意把身体膨胀起来,把她的身体挤到外面,来回摆动,这是她平时最喜欢的游戏。不过那个时候,她却提不起兴致来。她很清楚父亲根本没有回答她。她心事重重地向外游去,盘算着父亲的那句话,“长大以后就没事了”,这么说她现在是有事,可那又是什么事呢?
即使在那时,在情者中间,她就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她们都喜欢扎成一堆唧唧喳喳,傻笑不停;而她喜欢在碎石堆上飘过,感受那粗糙而未经雕饰的美。不过,也有个别小情者对她比较友善,那都是脾气很好的人。比如多瑞尔,虽然跟其他情者一样傻,不过有时候她说话还是挺有趣的。(多瑞尔长大以后也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其中抚育者是杜阿的哥哥,年轻的理者来自另外的洞穴区,说实话杜阿不是很喜欢这家伙。多瑞尔曾经很利索地连续生下小理者、小抚育者,小情者不久也降生了。她也对孩子十分关心,好像家里有两个抚育者一样,杜阿甚至怀疑,她家三个人是不是还能交媾……同时,崔特还不厌其烦地对她嚷嚷,多瑞尔多么尽心尽职,创造了一个多么完美的家。)
有一天杜阿和多瑞尔待在一起,她在多瑞尔耳边问:“多瑞尔,你知道左情者是什么意思吗?”
多瑞尔吃吃地笑了一阵,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要躲着别人一样,最后说:“这个专指那些做事像理者一样的情者;而你就像个理者一样学习。自己想想,左伴,情者——左情者!是吧!”
杜阿马上就明白了。只要一解释,事情就显而易见。其实只要她自己能往这方面想一下,马上就会理解。
杜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大点的女孩们告诉我的。”多瑞尔的身体原地打着旋儿,杜阿觉得很不自在。“那很龌龊。”多瑞尔说。
“为什么?”杜阿问。
“因为那就是龌龊。情者就是不应该像理者一样。”
杜阿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可能,不过现在她知道了。她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应该?”
“因为——你想知道些不相干的事,这很龌龊!”
杜阿的好奇心又被激发起来,她继续问:“为什么?”
多瑞尔没有回答,反而猛地伸出身体,向毫无准备的杜阿弹去。杜阿可没心情玩这个,她甩脱纠缠,说:“别闹了。”
“你知道什么是龌龊吗?比如,你可以渗入一块岩石里去。”
“别瞎说,肯定不能。”杜阿说。其实杜阿这么说,并不全是心里话,因为她自己就常常从岩石表面滑过,而且很喜欢这么干。不过看着多瑞尔那张窃笑的蠢脸,她感到一阵反感,于是就张口反驳,甚至心里也拒绝同意。
“能,你能的。这叫石慰,随便哪个情者都行。而理者和抚育者都只有在小时候才行。他们长大以后,就只能渗入彼此。”
“我不相信你,你自己瞎编的。”
“我跟你说,她们真这么干。你认识迪米特吗?”
“不。”
“你肯定认识。她就住在3号洞穴,身体特别厚。”
“就是走起路来非常可笑的那个?”
“对,就是因为太厚。就是她。有一次她把自己全渗进石头里去了——除了最厚那部分露在外面。后来有次她还让她的理者哥哥去看,她哥哥就告诉了她家爸爸。你知道她吃了多大的苦头吗?反正以后她是再也不敢了。”
杜阿转身离去,心中烦躁不安。过了好久,她都没跟多瑞尔说过话,从此两人再也没有恢复以往的友谊。不过从此,杜阿的好奇心倒是日益增长。
好奇心?还不如说是她的理者特质。
有一天,确定了父亲不在附近以后,她控制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渗入岩石,只进去一点。这是她告别孩童时代以来,第一次这么做,她以前从没想过,自己敢渗入到如此之深。她的身体里流动着一种温暖的感觉。不过当她从岩石中脱离出来以后,却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身上残留着岩石的斑痕,别人可以一眼看穿。
后来她时常这么做,越来越大胆,快感也越来越强。不过,不用说,她怎么也不会把整个身体完全浸入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