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清歌伴月临(第57/59页)
秦兰璪坐着不动听她说完这一大串,眼中折射的月光清凉如水:“看来你是真爱他。心里一直爱他,再没有别人了?”
杜小曼摇头:“不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说这些的意思是,虽然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但我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知道,真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目光,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举动……”
秦兰璪斜斜靠在凉椅上:“这不尽然。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哪个人都不会与另一个人完全相同。对心爱之人的举止,又怎能一样?”
“虽然不会完全一样,但总有共性。真喜欢和假喜欢,能看得出来。”杜小曼叹了口气,“所以,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娶我。”
月光下,看不清对面人的面容,更看不清表情。
只听秦兰璪道:“原来你是这样想。好吧。”他伸手,“再来一局。”
一、二、三!
布VS剪刀。
杜小曼输。秦兰璪含笑看她灌下那杯茶,开口道:“眼下,你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杜小曼干脆地说:“谁都没有。”
“真的?”秦兰璪挑眉,“不是谢况弈?”
“这都能算三个问题了!”杜小曼翻个白眼,“不过算了,我不计较,当补充回答了。当然不是。谢况弈和箬儿挺配的。”
“倘若没有孤于箬儿呢?”
“……”
秦兰璪立刻一笑:“你不必回答。”
杜小曼悻悻地握拳:“再猜一局?”
秦兰璪跟着握拳:“当然。”
剪刀VS石头
杜小曼又输。
她灌下一杯茶,把茶杯往桌上一搁:“问吧。”
“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找我?”
终于又问到了。
杜小曼道:“昨天晚上,我在星棋亭那边看了一段歌舞表演。里面的一段曲子,很像我在月圣门里听到的。所以我猜测,你的别苑里可能有月圣门,想提醒你一下。”
秦兰璪将她面前的茶杯斟满:“此事你不用担心,更别往里掺和。就算真有月圣门,宁景徽在这里,侍卫无数,她们若敢轻举妄动,等同于送死。你只记得,这事与你无关,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你也只当没发生过。”
这是暗示她要把真相,也当作没看到过?
杜小曼真想当没看到过,什么都不知道。
她几乎要脱口问,为什么。
假如下一局她赢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
她能想到答案。
一个年轻的女子,嫁给垂死的太上皇,怀孕时丧夫,没有名分,孩子是皇子,却在幼年时处处被防备。
他到底如何一步步艰辛地长大,她想象不到。
所以,一切顺理成章。
本来她已经接近真相了。可后来被误导上了弯路,因为秦兰璪是裕王。
所以,她被引到了一个思维上的盲区——裕王,不可能是月圣门的教主。
其实,为什么裕王不可能同时又是教主?
月圣门,一个都是怨妇的门派,怎能如此壮大,甚至里面还有官员,还有倒戈的官府武装。为什么要劳动右相亲自处理。
还有秦兰璪和宁景徽之间那暗潮涌动的关系。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秦兰璪想用月圣门达到怎样的目的?答案昭然若揭。
杜小曼却不愿意再深想下去了。
这里面,水太深。
“掌柜的。”秦兰璪在她眼前晃晃拳头,“最后一局?”
杜小曼点头:“好!”
一、二、三,出!
石头VS……布。
秦兰璪笑嘻嘻的:“我今晚的运气真不错。”
杜小曼怀疑,其实他的运气可以一直这么好。连第一局,本来也应该是他赢。
秦兰璪故作犹豫:“哎呀,问什么好呢?”蓦然正色,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杜小曼干巴巴地说:“世界和平。”
秦兰璪嗤道:“假得可以。”把她喝空的茶杯加满,“再罚一杯,得说实话。”
杜小曼端起那杯茶。
其实世界和平真的是她的愿望。
世界和平了,大人物们你们别瞎闹了,她这种小炮灰就不用被牵连了。
当然,这不是她最大的愿望。
她最大的愿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