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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朝凤

凤凰生日,百鸟都来朝贺。百鸟之中,惟仙鹤为长,鹤曰:“每岁凤凰寿诞,要大家轮流,不必纷纷俱往。依次派定:第一年仙鹤去,第二年天鹅去,第三年鸭子去,第四年锦鸡去,第五年鸽子去,第六年麻雀去。”凤凰叹曰:“想不到我的生日一年不如一年,我们这飞禽一辈不如一辈!”

家人匾对

一跟官人骤富,假冲阀阅世家,庭前匾对,要请名人题写。一名士题曰:“旦白堂。”对是“家居化日光天下,人在春风和气中”。或问之曰:“何谓‘旦白堂’?”答曰:“旦白者,小旦道白,未有不自称奴家者。”又问对联,则曰:“阅两联第一字,可想而知。”闻者释然。

万寿无疆

一老翁寿诞,众新友恭祝。大家议曰:“今日寿诞前要行‘万寿无疆’令。无论何事,俱要带一‘寿’字。”众然之。无何至寿翁家,于是大家请寿翁,摆寿筵,让寿坐,上寿菜,执寿壶,拿寿杯,斟寿酒,举寿箸,吃寿肉,豁寿拳,唱寿曲,打寿板。寿者醉,旋闻寿门前吵寿嘴,打寿槌,连忙叫寿童到寿门,探寿事。复闻寿童说:“寿门外有寿丐,持寿杖,拿寿碗,讨寿饭,被寿仆举寿拳,打寿头。寿丐伤,闭寿目,张寿口,伸寿腿,竟寿终。”只好请寿翁报寿官,验寿尸,买寿木,下寿葬。

龟雀结盟

喜鹊与乌龟结盟,喜鹊为弟,乌龟为兄。把兄谓把弟曰:“我二人如此莫逆,我想带你到水晶宫,看看龙门贝阙,异宝奇珍。”喜鹊说:“我也想带你到云霄殿,看看广寒兜率,月姊嫦娥。”乌龟说:“你何不先带我上天,然后我再带你下海。”喜鹊应允。乌龟爬在喜鹊背上,喜鹊双翅飞起,偏遇打弹弓的,开弓一弹,正中把兄尊背,翻身掉将下来。喜鹊不见了把兄,飞到各处找寻。找了半天,忽见把兄掉在烟囱上,四脚悬空,仰头观望,上前问曰:“把兄受惊。你天也没有上成,在此空了半日,想必腹中饥饿。”乌龟说:“我却不饿,在此虽没得吃,还有几口烟过瘾。”

黄王联宗

江南口音黄王不分,姓王与姓黄商之曰:“你我两姓既属同音,何不同谱?更觉亲睦。”黄许之。谁知日久情疏,未免凶终隙末。一日,黄见王夸之曰:“你看我头戴乌纱,腰横玉带,身穿补服,足踏方靴,何等威阔!哪似你三横为姓,全凭一木之支,五大虽尊,人皆耻居其后。妄自尊而穷措大,何得与我抗衡?”王曰:“仰蒙不弃,忝列同宗,足感盛情。然吾兄楚楚衣冠,洵美且都,何不裒多益寡,亦使我有服彰身乎?”黄曰:“有无相通,人情之常。然我这纱帽,头衔所系,不可假人;我这宝带,束玉横金,更难割爱;我这补服,攸关品级,岂可离身?惟有我这双靴儿,愿奉送足下,穿起来上下相衬,名姓相符,万勿见却。”

二匠骤富

兄铁匠,弟皮匠,一旦骤富,堂构焕然一新,要求名士题额,欲掩其出身之贱。一名士题其兄之匾曰:“二酉堂。”弟之匾曰:“甲乙堂。”各人悬挂中堂,自鸣得意。或告之曰:“此二匾大有讲究。”弟诘之,答曰:“二匾皆像形也:二酉者,一酉立看颇似砧子,一酉横看颇似风箱,乃令兄应用之要物也;甲乙者,甲似钢锥,乙似皮刀,又为足下必需之利器也。”

口鼻相诮

相公见丫环戏之曰:“丫环丫,笑口叉,口如此,其他。”丫头亦戏之曰:“相公相,鼻子装,鼻且然,而况。”相公曰:“我这‘而况’要与你‘其他’见一面何如?”丫头曰:“可。”“而况”与“其他”一见如故,竟成莫逆之交。相公说:“‘而况’与‘其他’已经且然如此了,这装鼻与叉口何不也令他到一处?”丫头曰:“可。”相公把鼻子放在丫头口内,丫头问曰:“相公鼻子在我口内,闻一闻有什么味?”相公说:“是臊的。”丫头说:“口如何臊?”相公曰:“是爱骂人骂的。”相公问曰:“你的口放着我的鼻子,你一尝是什么味?”丫头说:“是辣的。”相公曰:“鼻因何辣?”丫头曰:“是闻鼻烟闻的。”

怕考生员

秀才怕岁考,一闻学台下马,惊惶失色。往接学台,见轿夫,怨之曰:“轿夫奴才,轿夫奴才,你为何把一个学台抬了来?吓得我魂飞天外。哪一世我作轿夫,你作秀才,我也把学台给你抬了来,看你魂儿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