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4/46页)

弟兄躲账

把弟兄均欠债最多,追呼甚急,无处躲避。二人溜出城来,行至河边,见水冻成冰,可以踏冰而过。二人走到河心。把兄要在冰上解手,谁知尿热,冲了一个窟窿。把兄说:“我们叫账逼的如此厉害,我恨不得钻在那冰窟窿里头去躲一躲。”谁知冰底下有一乌龟,有一鲤鱼,在水面闲游,只听冰上有人说账厉害,要钻入冰窟窿。乌龟害怕说:“老鲤呀,我要打冰窟窿钻出头去,看一看到底这个账是甚么东西。”乌龟伸出头一看,被把兄一把抓住龟头,就往上扯。谁知这龟头又大又滑,抓不住,逃下水去了。乌龟赶上鲤鱼,说:“了不得,好厉害的账!要不是我的肩膀儿健,早叫账主把我圆桌面端去了。”

穷人娶亲

一穷人娶亲,一切喜事所用,无一不是赊借而来。对新人曰:“我为你多方设措,费尽苦心,今日见面,要与你畅所欲为,方酬我艰难辛苦。”于是携手上床,宽衣解带,正要云雨,忽听得有人喊门,忙披衣下床。到门前一问,却是来讨首饰钱的,答以明日再来,关门上床。正欲行事,门外又有人来叫,赶紧下床。到门前一问,说是来讨酒席钱的,答以改日送上,又关门上床。刚要动手,又听见叩门,穷人把新妇望旁边一推,大怒曰:“我不像娶了一个妇人,倒像我搂着一个账主。”

新立行规

一山东人爱嫖土娼,妓女恶其力大身沉,拒而不纳。山东人情不可遏,央求捞毛的方便方便。捞毛的说:“我们新立行规,除官价一百二十文之外,如干事时定钩儿一动,加钱二十。事毕,照数加算。”山东人情急,姑且应允。捞毛的带入房中,山东儿就炕沿抄起就干,捞毛的在旁拿算盘计数。等之许久,山东儿一动也不动。捞毛的大怒说:“你别来搅我的生意。”拿算盘在钩子上就打。山东人爬起哭曰:“我甚愿意动,也不是不能动,实在不敢动,可怜我只带了一百二十文。”

穷人遇贼

两夫妇甚穷,朝不谋夕,竟至断炊。妇谓夫曰:“我两人腹内无食,身上无衣,何不赊壶酒来?虽不能充饥,亦可以御寒。”夫出门赊酒而归。至晚,夫妇枵腹同饮。妇人大醉,家中只有棉絮一条,妇人扯去自盖。男人甚冷,不得已拿半个破缸,覆在身上,枕瓦而眠。将要睡着,有贼撬门而入。穷人曰:“我们穷得如此,你还要来偷?”顺手用所枕之瓦打去,贼呼痛而逃。穷人曰:“便宜了你。我是用枕头打你,若用被头打你,早要你的性命了。”

穷鬼借债

有人性极吝,不怕饿死不吃饭,人皆呼之“啬刻鬼”。一人命极穷,剩一文钱必要花完,才睡得着觉,人皆呼之为“穷命鬼”。这日穷命鬼找啬刻鬼借钱,啬刻鬼说:“你灾生,人钱并尽。”穷命鬼说:“你只管借给我,我撙节着用。”啬刻鬼说:“我说一个笑话你听:有一人极吝啬,岂但一毛不拔,连肚内的屎都要屙在家里。一日将要远行,恐途中出恭,岂不白丢了一泡大粪?莫若带了狗去,以防意外之虞,遂将家中狗带之同行。行至半路,果然要出恭,其人叹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愚人千虑,必有一得。其此之谓乎!’于是出了恭,那狗果然吃了。不料吃了之后,那狗也要出恭。其人指狗骂曰:‘没造化的畜生,真是鼠肚鸡肠,你连一泡屎都承受不起,你还借的是什么钱?’”

家当一文

一杭人爱嫖。一分家赀尽行嫖完,穷的光洞洞,只剩钱一文,麻布裤一条,犹自芳心未艾。来在西湖,观看游春女子。买了一文钱炒豆,独坐桥头,把豆儿放在裤裆上。忽见许多游女,姗姗而来,不禁春兴勃然,那话挺然特立,把豆儿挺立一地。杭人指阳物骂曰:“我好好一分世业,都被你给我鼓捣光了。剩了一文钱的家当,还被你给我抖搂掉了。我与你何冤何仇?”抱肩弃豆而去。

穷神借饷

财神解天饷赴灵霄殿,路遇穷神,欲借银三万两。财神曰:“天饷有定额,何得借汝?”穷神固索,财神念一殿之神,出小金锭与之。穷神所愿甚奢,找管城子求其协力劫饷。管城子正坐在文坛演笔阵,闻穷神语,原不欲往,因思:“我终日耍穷笔头,何能致富?”乃帅文坛健将,排笔阵以围之。财神拔剑迎敌。笔锋所到,众皆疲敝。财神惧,赴文昌宫求援。帝君问曰:“吾与君素昧平生,何得来此?”财神告以故,帝君曰:“君等恃财傲物,应罹此祸。然以笔尖横行天下,亦非吾教之福。”命朱衣召魁星收之。魁星至,乃一白面书生,自惭面目不足以惊人。朱衣云:“乞帝君赐以鬼脸戴之,则面皮一变,何事不可为也?”又授以金斗,令同财神去。至则管城子带领羊毫子、兔颖儿,挥如椽之笔,自谓千人军可以横扫。魁星掷以金斗,二毫不能支,弃笔遁。魁星收其笔并金锭,别财神奏凯而还。帝君即以笔锭赐之,故至今魁星像蓝面狰狞,右手执笔,左手执锭,而旁竖一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