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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士言痣
一人令相士相面。相毕,问曰:“妇人下身有痣好否?”相士曰:“妇痣在下身,一定作夫人。敢问何人?”答曰:“嫂嫂。”相士诧异曰:“尊嫂下身有痣,足下如何知之?”答曰:“听人所说。”相士愈诧,曰:“何人所说?”答曰:“家父。”相士遂笑问曰:“令尊又何以知之?”答曰:“是内人说的。”相士叹曰:“此等人家亦真可谓难得者矣。”
上下相同
人之手心,抓而不痒,足心则痒。盖手心通心气,心属火,喜动,故不痒;足心通肾气,肾属水,喜静,故痒。或问之曰:“妇人之阴,亦通肾气,喜动不喜静,因何亦痒?”答曰:“妇人之阴原宜静,动则痒生,愈动则愈痒。譬如人之口,更宜静,不静则言多,多言则多败。动静之理,上下相同。”或遂恍然大悟,曰:“怪得人之简默不言者,人皆谓之曰:‘此人甚阴。’盖本于此。”
老民保养
圣上打江南围,传众老民来见。有两弟兄年逾百岁,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上问曰:“你二人如此壮健,有何养法?”二人俯首不言。上曰:“赦你无罪,自管实说。”二人对曰:“小人别无养法。到晚间我二人同床,互相衔卵而眠,所以如此壮实。”上曰:“我只道你二人有别样法,敢情是两个唆卵子的老头子。”
龟蛇转生
真武大帝修炼千余年。当弃凡入圣之时,曾剖腹投五脏于水中,肠化为蛇,肚化为龟,所谓龟蛇二将是也。一日,真武谓龟蛇云:“你二人随我多年,勤劳卓著。欲使你二人转生下界,享受人世之福,以酬昔年辛苦。不知你二人要托生何样人,享受何等福?”乌龟说:“我要托生一富贵官。衣食要丰足,珍馐要适口,娇娆艳丽之女任我追欢,生杀予夺之权由我自主。吾愿足矣。”又问蛇,蛇曰:“全非我之所愿。我惟愿托生一尾龙睛鱼。”真武问曰:“你本是水族,因何又要托生水族?”蛇曰:“托生龙睛鱼,非为别故。我要睁着两只大眼睛,看这王八小子要怎么样折腾,怎么样享受。”
土地还愿
土地见山神,各道贫穷。山神说:“何不开门管事?收些香火才好。”土地说:“这时候像你我这小衙门,不管事也倒罢了。”山神不听,使小鬼作祟,往来行人多有染病还愿者,一时香火甚盛。土地鬼卒偶来山神庙前,见桌前遍插高烛,鼎俎满献三牲,庙貌庄严,金身整肃,不胜涎羡之至。回庙见土地,述说山神何等威阔,何等兴隆:“我们这般清苦,何不尤而效之?小鬼等亦可稍沾余润。”土地说:“我若要管事,必须大作威福,弄一分大大香火。若止寸楮瓣香,何济于事?汝等先在本境访查,如有交好运之人,摄之使来。”鬼卒在本境访查数日,不得其人。土地说:“只好越境访查。”小鬼出境,等候良久,见一骑马人,相貌魁梧,红光满面。小鬼遂将此人摄至。土地用瞌睡虫使他睡熟,梦中嘱曰:“我保佑你发财,你要大大还愿。”其人许唱戏挂袍,三牲供献。许毕醒来,却是一梦,上马寻大路面回,未及一年,果然贸易致富。路过土地祠,许回家再来还愿。土地使小鬼坐索,迷住不放。其人曰:“行路人未及制办香楮,现有铜钱二串,供献神前。你老人家喜欢吃何物,随意自买;所许神戏,只好我唱。”手执马鞭,神前舞蹈。唱毕,讨赏,又将桌上铜钱拿下,作为赏资,将行路蜡烛,拿出两枝点燃,插在小鬼臀上;将账簿拆开,贴了土地一身,即算挂袍了愿,骑马而去。小鬼见此人已走,握住屁股,诉曰:“鬼卒并未得受分文,叫我们无辜坐烛,实在难受。”土地说:“我本不愿管事,都是尔等怂恿,弄了我一身债账,叫我何日才能还清?”
护月善求
有作客异乡者,每有人请入席,辄狂啖不已。同席之人甚恶之,因问曰:“贵处每逢月食,如何护月?”答曰:“官穿公服,聚僚属设坛击鼓,俟其吐出始散。”其人亦问同席者曰:“贵乡亦相同否?”答曰:“敝处不然,只是善求。”问:“如何求法?”答曰:“合掌稽首,对黑月而言曰:‘阿弥陀佛,你老人家太吃得厉害了,省着点吃,留点与人看看罢。’”
偷肉偷油
一厨子往一富家治酒,偷肉藏在帽内。适为主人窥见,有意使他拜揖,好使帽内肉跌于地下。乃对厨子曰:“连日辛苦,我作揖奉谢。”厨子知主人已觉,恐肉跌出,对主人曰:“万不敢当主人拜揖,小人在这里跪下了。”厨子偷油,炼好灌在肠内。趁肠未热,围在腰间,用衣遮盖。忙忙来至二门,恰遇新姑娘回门走进。肠已透热,只好挨着疼,躲在一旁。姑奶奶一见太太,眼中落泪。太太见了姑娘,起心里心疼,说:“我的心肝,你疼死我了。”厨子在旁应曰:“我的大肠,你烫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