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3/4页)
秋白在外头听到知节在喊,连忙高声提醒道:“还有其他几位少爷的名次,知节,别忘记看!”
知节本来都想挤出来了,闻言连忙一拍脑门,继续往后看,果然又在第十五看到了沈贵生,第二十三是沈青禾,第三十六是沈越,越看到后面,知节暗道不好,沈万吉少爷悬了!
谁知,好巧不巧,就在知节已经快放弃的时候,最后一个名字,赫然就是沈万吉!
“中了!中了!都中了!”知节奋力挤了出来,带着秋白一路狂奔到了茶楼,还没走到近前,就高喊道:“少爷,你们中了,都中了!少爷,你是第一名,是县案首!”
沈江云闻得此言,豁然起身,睁大双目道:“此言当真?二弟果真是案首?”
知节点头如捣蒜:“是的!小的看的真真的,年岁、籍贯都对得上,再没有第二个同名的。”
就连沈江霖听到自己这次考了第一,也是心中一动,面上出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还好,上辈子的积累、这辈子的刻苦与努力,一切都没有白费,他依旧可以靠自己走出一条道来!
今天的案首,就是对他这一年多以来努力的认可与回报。
同桌的其他人听到自己等人都中了,纷纷喜笑颜开,就连沈万吉,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名中的,非但不见颓丧,反而连连直叹,自己运气太好,这样也能中!
一桌子人欢腾起来,互道恭喜,就连茶楼的店小二都出来贺喜,沈江云直接拿出准备好的喜钱散了出去,知节和秋白二人,更是一人一角银子的赏钱。
沈江霖手头拮据,没有多少富余,更没想到这一层,眼见着他大哥帮着他乐呵呵地做着散财童子。
“嗤!十一岁的案首,真是当世罕见啊!”茶楼角落里那一桌,一名书生打扮的少年人出声,只是语气阴阳,一听便知不是好话。
整个茶楼内,刚刚的热闹恭喜声顿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名少年。
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浓眉大眼、器宇不凡,一身儒生棉袍,虽不华贵,但也针脚细密、不见补丁,举手投足间一股书卷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几分刻薄之意。
沈江云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是谁,闻言想都没想,直接对嘲了回去:“怎么?忍到现在才下场,结果还是被我二弟压着没取得案首,心中不服气了?”
沈江霖不认识此人,沈江云却是认识。
两人年岁相当,都在京城中行走,各种宴会雅集上总有碰面的时候,沈江云见过几次此人,他乃是翰林院从七品陶检讨之子,陶临九。
只是陶临九与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人家是清贵翰林之子,而他是勋贵侯爵之子,两人的圈子不同,从来没有相谈过。
但是没相谈过,不代表沈江云不知道他。
他的老师秦勉之兄秦之况便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是陶检讨的顶头上司,秦先生曾言,陶检讨之子陶临九,与他一般大年纪,但是文采斐然,颇有先贤遗风,之所以前面没有和他们一起参加科考,便是想夯实学识后一飞冲天,恐怕意在小三元。
结果压了这么些年,头一回考,居然还被他二弟压了一头,估计此人是咽不下这口气吧?
沈江云虽是猜测,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陶临九比沈江霖他们先一步知道自己的名次,原本他这次信心满满能夺魁,谁知道小厮报回来的成绩只有第二名,陶临九当即就沉下了脸。
小厮亦是苦着脸,人家只要中了便欢欣鼓舞,可是他家少爷听到第二名还不高兴。
陶临九心中不舒坦,也没心思问谁得了第一名,正准备结账回去了,却听到了知节高喊的“案首”之声,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却愕然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小孩儿。
陶临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再一看,那小孩儿身边坐的是沈江云,从两人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不难猜出两者的关系,顿时更加的不信。
就沈家这样的勋贵门第,还能教的出一个案首?简直就是可笑!
陶临九瞬间就想到了其他的一些可能性,忍不住就出言讥讽出口。
听到沈江云得了便宜还在那边卖乖,陶临九更是不爽至极,本就绷着的脸,此刻黑沉地要滴出水来,双目之中也满是讥诮:“别人十年寒窗苦读,抵不上你们沈家人读个四五年就能上场拿案首,果然是豪门世家,失敬失敬!”
陶临九朝着沈江霖的方向拱了拱手,想到自己五岁开始进学,足足熬了十年才初入场,想着一举拿下小三元,扬一扬名声,如今面对现在的结果,实在让他够心寒。
他的父亲就是农家考出来的,考中进士后又考庶吉士,入选翰林院,混了多年成了翰林院从七品检讨,因为没有家族根基也瞧不上朝堂上的那些弄权者,他爹一直坚守本心,不同流合污,做着一个穷翰林,将毕生所学和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如今他却要让父亲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