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脖颈和肩膀中间的肌肤轻舔一口,后果自负
男人吃饭真的津津有味。尤其是饿昏了的时候,大口的吞咽吸入的声音让平凡无奇的食物多了魔力,周围的人也增添食欲。无论是开启的唇齿还是脖颈凸起的喉结,都会让人联想到旺盛的欲望。胡羞自己对食物并不太感兴趣,但非常喜欢观察人吃东西,看到饭量大的男人和女人大快朵颐,快乐像是能传达到自己身上。她并不是没见过医生怎么吃饭,最离谱的一次是看到裴轸和他不孕不育科的那位老朋友,把三份炒面倒在套了塑料袋的盆里,蹲在地上就着凳子吃得满嘴油腻,有点逃难的架势。那次裴轸见到自己也呛到了,掩住嘴问胡羞有什么事,带着点医生的威严又有些下不来台;她故意逼视了裴轸几秒,让对方羞得别过脸去,成功让老朋友笑了他几天。在那之后,裴轸在自己面前吃东西越发没有了形象。
比如现在吃生煎包的样子,烫得嘴里发出斯斯哈哈的声音,却依旧享受汁水在口中烫舌的口感,这大概是会吃的人才能取舍的满足。胡羞坐在不远处看他,旁边那一碗酸辣粉怕是要被冷落了,一大早上买什么酸辣,裴医生胃不好就这么忘了。
而再转头的功夫酸辣粉也见了底——真是食欲旺盛的男人。
“如果每天早上都来这么一顿,大概我也不会到中午就胃疼了。这一顿应该可以顶到下午手术。”裴轸悄声打了个心满意足的嗝:“之前都是买个三明治就回来了,接电话开会,间歇咬两口就去会诊,今天这样吃饭有点奢侈。”
“别说得这么凄惨嘛。我现在有求于你,肯定会让你一直吃到的。”
裴轸滑了一下椅子到她面前:“给你的笔记看了吗?接下来的烧伤康复论坛需要你跟我去,两份论文摘抄出的部分翻译成全英,病历全部翻译,不会的单词我解释给你听。”
声音很轻,却很严厉。胡羞的晨间休息时间结束,每天早上7点到医院接受辅导,背诵各种专业术语,还背上了自己的英汉医学词典。早会回来,翻译过来的段落中都有问题,笔译和口译完全两回事,在口译会上可以稍微简化的词语,在笔译中全部都要使用更谨慎精准的措辞。这种科研型大会仅限35岁以下的上海青年医生参加,胡羞略有耳闻,参加的医生人均博士毕业或在读,手上的论文影响因子都在2.0以上,旨在培养临床梯队,以及在学科领域发掘青年人才,评委也都是各院的院长,顶尖院系的教授。裴轸在这种会议上点名叫胡羞去,就是为了让胡羞履历更漂亮,也给她见世面的机会。胡羞也是试了才知道,自己虽然是高翻学院的硕士,没有医科背景,只是在研究生期间有医学翻译的课程,的确是小巫见大巫。裴轸并没有强加给她更高深的内容,只让她专攻论文和演讲稿,两篇论文翻译下来,专业术语已经让她有点吃不消——还好她是专业抗压选手。
裴轸在讲起烧伤病患的时候,的确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和善解人意,大概是自己真的是入门菜鸟级别,偶尔说到数据超出健康区间需要注意的症状,他总会有点暴躁——带教的实习医生和住院医大概会直接被他训斥。有次讲到体表大面积感染需要用什么药时,胡羞因为忘记先问过敏症状,随口说了药物输注速度,裴轸闭着眼睛用力吸了口气,顿了一下才消:“对不起,我忘了你不是专业的。我们从头来,从手术前的全麻开始讲。”
整复外科明明有很多门类,整形这么轻松的话题他不选,偏偏讲了这么痛苦的案例,大概是前面擅自离院的病人给他的触动太大。而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认真写了治疗方案发给了县级市的医院,还特意打过几次电话。很难不对这种人产生敬佩,胡羞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资料,默声喝了几口咖啡,被带的也认真了不少。
手机震动了。刁稚宇在楼上的病房,问胡羞:“你在哪儿?”
“我在行政楼,裴轸在给我补课。”说完这话才看到时间,10点,今夜雪国列车看来没有午夜场次的玩家。
“哦?”
胡羞拍了一张铺满在桌上的资料,刁稚宇的信息很快就回了:“那就不打扰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吃醋。胡羞本来想补上一句,觉得也没必要什么都解释,裴轸还在为了自己在加班。而出去了一阵的裴轸回来身上带了奇异的味道,胡羞闻到的时候听见他说,刚才在办公楼门口遇到你父亲了。
怪不得,这点八中南海的味道。胡羞有些生气:“如果他和你说了什么,请不要太介意。”
“没,他问我你是不是在这栋楼上班,我就和他说在给你补课,为了参加周末的大会。他似乎听了还很放心,谢谢我照顾你。不过他应该不是为了你来的,他买了夜宵朝着肿瘤的大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