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田嘉木看着她,开口说:“我们有个重要的家庭决定想要告诉你,可能会让你感到有点意外,但我们已经慎重考虑了很长时间……”
凌田点点头,仍旧猜着各种可能。
还是田嘉木说:“田田,爸爸妈妈准备分开了,已经在办理协议离婚的手续。”
有那么一瞬,凌田以为自己听错了。半秒钟之前她还在想,是不是她要当姐姐了?虽然那也会让她很崩溃,但是离婚,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只想问为什么?在她以为他们关系好转之后,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她轮流看着桌子对面的两个人,求一个答案。
但凌捷没说话,只是微低着头看着桌面,轻轻呼出一口气,全部交给田嘉木去解释。
而田嘉木斟酌着词句,慢慢地说:“我跟你妈妈,希望先处理好大部分问题之后,再把这个决定告诉你。而且,前段时间你身体不好,毕业,工作,又遇到很多困难。不过你真的表现得很好,我们都看到你长大了,也独立了,不再需要我们两个人勉强在一起。今天叫你来,就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还有,这套房子的产证上有你的名字,到时候我去办理除名,需要你一起到场……”
“为什么啊……”凌田还是问,她完全不能理解。
“原因就是时间长了吧,感情淡了,不是谁的错,也没有其他人介入。”田嘉木很肯定地回答。
“是不是因为我?”凌田又问。
“不是的,”田嘉木摇头,甚至轻轻笑了,像是听到一句小孩子的傻话,“更加不是你的原因,就是我跟你妈妈两个人的决定。你放心,财产上的问题我们都会处理好。只是我们两个人分开了,不会影响到你。你还是田田,我们的小宝贝。你以后经常回来陪陪妈妈,也可以去看看爸爸。明年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庆祝,你永远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对你的爱和支持不会改变。我知道这是个挺大的变故,你肯定需要时间消化。不过没关系,不着急,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或者你妈妈都可以。”
凌田听着,觉得这番话像是事先准备好了的,那么周详,那么书面化,却只字未提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要哭了,哪怕已经得到答案,还是想问是不是因为我?事情就是那么讽刺,因为她曾经的不独立,让两个那么相爱的人在岁月里磨光了感情,也因为她现在貌似的独立,让他们觉得没必要再继续。
他们从大一开始恋爱,到现在快三十年了。
三十年,三百六十个月,一万多个日日夜夜。
这些数字,让她想到另一段三个月的感情,而那两个人还妄图讨论什么未来,真是自不量力,螳臂挡车,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在家住了两天,本来是想陪着凌捷,安慰一下母亲。但凌捷显然不需要,照旧每天上班下班,夜里很晚到家,有时候进门还戴着耳机在电话会议上,换了鞋就进自己房间去了。
结果,她的作用就是帮田嘉木收拾东西,帮他把一些装零碎杂物的袋子搬到车上,看着他驾车离开。
她还记得田嘉木那么肯定地说,这件事里没有谁的错,也没有其他人介入,但同时却又那么迅速地搬出去,甚至还要去掉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一副宁愿净身出户的姿态,再加上凌捷丝毫不打算挽回的态度,她总觉得其中还有隐情。但是算了吧,一定是她不想知道的那种。
除此之外,就是焦头烂额地改稿,她多少往里面加了一些感情戏,让笔下的纸片人拥抱,亲吻,拉来扯去,但主线仍旧保持原样,一场凶杀案。
程程看过之后服了,说:“你这是报复社会吗?”
凌田觉得也许吧,她只是突然觉得那些亲密场面毫无意义,哪怕是自己一笔笔画出来的,也会觉得奇怪他们到底在亲什么呢?别人的口水就那么好吃吗?
但再要改也来不及了,两天之后,第二卷 第一话发布,她也终于回了教工新村。
她没跟辛勤说她家里的事,免得再引起他的误会,好像她还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到两个家庭的层面。那天晚上,他来她家找她,他们还是像平常一样吃饭,各自对着电脑工作,而后洗漱就寝。
直到关了灯,两人在床上默契无声地拥抱。她额头抵着他的锁骨,他下巴挨着她的肩膀,身体处处贴合,心跳、体温、呼吸透过衣服传来,那么熟悉,那么安全,像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但其实也就不过三个月而已,如果细细回忆,甚至可以数出他们这样拥抱的具体次数。只是身体的亲密总会给人一种独立于时间之外的错觉,有时短暂得像是一瞬即逝,有时又好像漫长到已经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