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祖爷未死之谜(第6/8页)

而后,他又挣扎着举起双臂,好像推搡着什么,挣脱着什么。

死亡的情景,我见过,人都说一个人生前如果做过恶事,死前冤亲债主就会过来追讨,那一刻,人体阳气渐灭,阴气笼罩,各种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就会浮现出来。

我曾接触一个国学老前辈,他的佛学造诣很深,他曾告诉我人死的时候很痛苦,如“生龟脱壳,活牛剥皮”。

我回到家,拿出了那个老前辈赠送我的一个念佛机,我把它放在四坝头的枕边,打开开关,祥和的音律响起:“南无阿弥陀佛……”

四坝头的表情渐渐舒展,梵音嘹亮中,他吐出最后一口气,彻彻底底地走了。

送走四坝头,我和老七痛哭了一场,各自回家了。

我脑海中回想着四坝头曾经说的话,半寐半明间我忽然听到敲门声,一开门祖爷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一闪即逝,我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这么多年,我从未怀疑过祖爷的死,直到一个号称黄法蓉女儿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她真真切切地告诉我:“祖爷没死!”

她手下的几个阿宝还拿出祖爷晚年的照片,让我感觉天旋地转。

“祖爷真的没死!”黄法蓉的女儿坚定地说。

我一阵疑惑,我虽老了,但思路还没坏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始终保持一份警惕。

我想了想说:“先别管祖爷死没死,你说你是四嫂黄法蓉的女儿,如果按照你所说,四嫂在1945年就生了两个女儿,从那时算起,她的女儿至少五十多岁了,可……可我看你至多四十多岁啊!”

“呵呵。”她一笑,“刘先生可记得江飞燕?”

“记得,怎么了?”

“在那个年代,她都能靠化妆保持容颜不老,如今我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四十多岁有什么奇怪吗?我的确是黄法蓉的小儿女,我叫胡爱华。”

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再次打量这个女人,眼角处的确有几丝鱼尾纹。

“你说祖爷没死?”我问。

“没死。”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追问。

“不知道。”

“呵呵呵呵。”我笑了,“姑娘,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不知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知你来到我们这里要干什么,但如果你打祖爷和‘江相派’的主意,我想你是出错牌了。如果你敢造谣生事,我可要报警了!”

她微微一笑,眼睛盯着我,说:“刘先生还记得‘文革’否?”

“当然记得。”

“记不记得曾敬武曾经挨批斗?”

“记得。”

“记不记得当年红小兵给曾敬武扣的帽子是什么?”

我一阵沉思。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当年批斗他的罪状有一条就是‘里通外贼,替会道门头子打掩护,狸猫换太子,私放死囚!’”

我心头一震:“这种话也能信?当年那些批斗曾教头的人都是夹带私仇的,各种帽子都扣给曾教头,但这些事后来都查明了,根本是子虚乌有,曾教头也被平反了。如今曾教头都去世了,你又搬出这些陈词滥调,什么意思?”

“呵呵。我打心底佩服你们的祖爷,他竟能隐姓埋名几十年,更佩服你们这些兄弟,对你的老大真是忠心耿耿啊。”

“哈哈哈哈。”我一阵狂笑,“你这样说就能让我相信你?”

“信不信我没关系,重要的是你们的祖爷没死,想不想见到他?”她眨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诡异。

“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你和你的人在我们这里摆摊算卦,涉嫌诈骗,我随时可以举报你。”我大声说。

妻子在一旁赶紧圆场:“看看你,又急了,总是这副脾气!让姑娘好好把话说完,姑娘要真是四嫂的女儿,咱们还是一家人。动什么怒啊!”

那女子点头微笑:“还是阿姨通情达理。您老这个时候如果找警察,就永远找不到祖爷了!”

我一拍桌子:“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这重要吗?”

“这很重要。”

“我只能说我是黄法蓉的女儿,至于您信不信,那是您老的事。我从美国这么远来到中国,就是要找到祖爷。”

“找祖爷做什么?”我问。

“核销一笔旧债。顺便也圆你们这些活着的老坝头一个梦。”

“什么债?”

“感情债。”

“什么感情债?”

“等我们见到他时,我自会挑明。”

“呵呵。”我又笑了,“姑娘,你太能说笑了。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你走吧,你走吧。”

“您已经信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只有您亲自出山,才能把祖爷逼出来。我给你三天时间思考,你最好和那个没死的七坝头商量一下,这是你们‘江相派’的旧债,你们不了,没人能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