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页)

他紧张地不行,恨不能上前捂了那两个幕僚的嘴,偏偏又有旁的幕僚经过附近,也说着拂党人的事,好在这几个幕僚中,有人一眼看到了夫人,连忙扯着旁边的人都闭了嘴。

众人相觑间皆尴尬得闭紧了嘴,管事的把杜泠静往里面迎也不是,不迎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杜泠静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

院门本就是侯府幕僚们畅所欲言的地方,不便被外人听到。外人都等在外间的厅里,那里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她应该,也是个外人……

她转了身来,同管事道。

“我也去外面等吧。”

管事正想着,果真把夫人引进去,还不知要出什么状况,他见夫人主动提及在外,大松口气。

“夫人眼下要见侯爷,小的可以这就去通禀。”

但前面的厅里,杜泠静听着正议到紧要处,他那低沉的嗓音时不时要问上几句。

她道不必,“等侯爷忙完再说不迟。”

管事便把她送回到了外面,又让人立了屏风,杜泠静也跟这些等了他好几日的人一道,慢慢吃茶等着。

只是这一等,从早间天刚亮,一直等到日过午时,杜泠静脸前的茶水都换了三碗,还是没见他得空半分。

厅里众人也都在这里等着,有人实在熬不住走了,道改日再来。

杜泠静倒没有旁的事,只是想把拂党的事,跟他好生说一说。

她想跟他说,就算他筹谋许久,娶她也只为了拂党众臣归他所用,但也不必太过着急。

事缓则圆。

她又等了一阵,想着他可能差不多快忙完了,只是不晓得厅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候着,有人着急地来回踱步,他可能也未必当先见她。

要不她先去吃个饭,再来等他?

只是这时,阮恭忽然找了过来,阮恭步子有些紧。

他上前便道扈大哥那便传了话过来,说廖先生,“先生今日就启了程,离京回四川老家了。”

杜泠静吃了一惊。

她以为年还没过完,少说还得几日,没想到先生踌躇无奈,这就要走了。

四川可不是青州,山高水长,这一去要何时才能得回?总要先把事情都说清楚。

杜泠静立时就起了身,让阮恭赶紧去套车,不及换衣就追了过去。

……

陆慎如一上晌都没闲下来,这会稍稍喘了口气,刚让人去摆饭,就见外面厅里的管事走上前来。

他道是不是还有人要见,“都是何人,因何事而来?捡紧要的说。”

外面厅里的人等了这么久,没有人不紧要。

不过确实有一个人,说她不着急,可以慢慢等。

但管事却道,“侯爷若是得空,不若见夫人一面吧?”

他说得陆慎如愣了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

管事连道是夫人,“夫人在厅里,从早间等到眼下,等了侯爷三个时辰了,侯爷要不要,先见夫人一面?”

话音落地,男人英眸一瞪。

书房里气息瞬间紧压了下来,房内房外冷凛之气森然。

“你敢让夫人在外面等三个时辰?!”

管事一顿,扑通跪了下来。崇平也刚从外回来,听那管事说这话,倒吸一气。

男人则青了脸色,快步往外,直奔厅里而去。

“泉泉……”

谁料到了厅里,他迈步到屏风后面,却见屏风后只有一盏空掉的茶碗,人却连影子都不见了。

“夫人呢?!”他问。

厅里的管事也不知道夫人何时走了?

陆慎如以为她回了正院,转身就要往内院去,好在有小厮上前回话,说夫人接了个急报,“回侯爷,夫人方才着急套车出门去了。”

*

邵伯举自尽的消息,昨日折磨了杨金瑜一整晚。

她原本也跟众人想得一样,听闻皇上放出话头,可能要慈悲饶恕,欣喜不已。可邵伯举竟在这个时候自尽了,邵伯举一死,皇上一碗水端平,便不能再放过她两个弟弟。

她母亲荣昌伯夫人又晕死了一回。

兴许不出正月,皇上就要发落她两个弟弟了。

眼下除了侯爷和贵妃,再没人能救他二人。杨金瑜只觉自己快疯了,她那丈夫更是连守岁都没来她院中。

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她还有什么办法?

她在那陆侯夫人面前挑拨,想让那陆侯夫人跟侯爷闹,偏那人性子沉得跟水一样,不管倒进去什么,都仍旧静默流去。

那么与其再从她这里下手,不若直接挑拨侯爷与拂党。

杨金瑜想不出办法,直到刚才有人来报,说那拂党中与侯爷最是不睦的廖栩,离京归乡去了。

她突然冒了个念头。

那廖栩显然是碍于陆侯的威压,才万般无奈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