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6页)

周围朋友笑闹做一团。

哪怕是两个人近在咫尺,就隔着楼上楼下的此刻。

她一个人孤独地思念他。

想他的吻,眉眼,还有止痒的体温。

至于什么时候睡着的。

姜嘉茉已经不知道了。

她抬起手臂撑着头,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睡出一圈潮红的晕痕。

她起身,脚踝被什么略微绊了一下。

姜嘉茉垂下头查看,灯影笼罩着她眉眼的阴影。

——她的脚掌勾绊着那人的黑色大衣。

他的衣服,被她的体温烘得暖溶溶,带给她安心和舒适。

什么时候披上的呢?

姜嘉茉心底一颤,想起自己把他关在房间里,直到半夜。

她在外面和朋友聚餐,陪酒,乐趣无穷。

——可是那个人还没吃饭呢。

——他一个孤寂地呆着,怎么熬呀。

她用手指摩挲着这件衣服,用柔软的脸颊贴在上面,眷恋地感受毛料的微刺感。

姜嘉茉猜测,“裴京聿

一定趁着所有人不知道,给她搭上的大衣。”

姜嘉茉迈步往楼上跑。

她的眼泪像春潮带春,掉落在脸上、颈间。

姜嘉茉想要没出息地去吻他,趴在他膝头哭,求他的原谅。

她不想要骨气,也不倔强了,只想被他抱着。

她站在乳白的门廊处,忐忑了半晌。

姜嘉茉鼓足勇气。

她动作幅度很重的,拧开了门把手。

房间里没有人,窗上没有,衣柜里没有,阳台的阑干上有些微冷硬的血痕,也没有人。

到处都没有人。

他走了。

他消失了。

姜嘉茉的脑子里飘过一个念头。

“他不听她解释,也不要她了。”

察觉到这个事实。

她泪眼朦胧,扑到床上。

姜嘉茉把脸埋进,这几天那个人睡过的枕头里。

细微的冷调檀木气息,他黑发上的味道。

她边哭边嗅,好轻地叫他的名字:“...小狗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没有他抱着自己入眠,实在太煎熬。

姜嘉茉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板劳拉西泮,抠出三片想要吞咽下去。

她把药片锡箔塑封捏得太用力,掌心出现一圈红痕。

她突然反应过来,“不能再这样糟蹋身体,滥用安眠药可能对宝宝不太好。”

姜嘉茉仰面躺在床上,轻柔地拍着自己的小腹:“宝宝可能真是来报恩的。”

她哄睡自己,“以后健康作息,别焦虑了,安心入睡吧。”

第二天下午。

盛煦送姐姐回家收拾行李,坐飞机去机场。

孙云岫和周擎也回公司,准备新年开业。

姜嘉茉单独和沈容宴相处。

她总觉得如火烧心,别扭难耐。

她之前住在燕景台的别墅里。

窗外雨声潺潺,她每天都很期盼有人陪伴她。

有个男人,会撑着一把黑伞来找她。

在她的门廊下面,挂她需要的日用和书籍,再把写好的信,放进翠绿的邮筒里。

姜嘉茉藏在阁楼里,不敢使用社交媒体的这一年。

这个男人给她写了几百封信,鼓励她陪伴她。

——姜嘉茉认识这个笔迹,是沈容宴的。

甚至这套房子,也是沈容宴找给她暂时栖居的。

那时,姜嘉茉害怕和人见面,所以每次都会躲起来。

听那个人的脚步一步步走近,她的情绪会被抚慰到安定。

雾灯昏暗,那人总是傍晚才来。

——她没看过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的模样。

对沈容宴,她始终怀着悸动和感激。

在他没来别墅陪伴自己的时候。

姜嘉茉光着雪白脚掌踩在地板上,静看远处景区山雾濛濛,孤清地等待他见自己一面。

但此刻,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重逢那天,沈容宴喝醉了。

裴京聿当着睡熟的沈容宴。

他没有怜惜她,性质恶劣地宣誓了主权。

她和沈容宴微薄的可能性,已经被裴京聿悉数破坏殆尽。

姜嘉茉此刻和沈容宴相处,只剩下难以言明的羞耻和煎熬。

铃声悠长。

沈容宴的朋友打来电话,催他出去喝酒。

沈容宴不去,非要陪着姜嘉茉:“我知道孩子不是我的,但你在我的心里依然最重要。”

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但沈容宴八风不动,坐在沙发上。

他玩着工作室的任天堂,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姜嘉茉被铃声吵得心慌意乱:“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侧头看向他:“你快去吧,万一有什么要紧事呢。”

临走前,沈容宴站在门厅迎着风雪,“行,那我一个小时后就回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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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漠夜雪,天浮着沉黑微云,像幅水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