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5页)
“另一枚玉佩,来自一封特殊的信,也就是有人寄送给卢植的信,被夹带在了当中。”李儒的语气从先前为了说服董卓的慷慨激昂,变成了此刻的严肃,“日前,我已遍访洛阳名匠,判断此玉是何材质,却无人能给我一个答案。”
说它是“玉佩”,也只是习惯性的称呼,这显然不是玉。
但这也不是琉璃器。虽说自河西美玉流入中原,琉璃器已不再追求玉质,转向剔透晶莹发展,却没有任何一块琉璃,能变成这一枚的样子。
“太尉,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东西,应当为谁所拥有呢?”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皇帝。
只能是皇帝!
要不是眼前这块玉佩已有了裂痕,董卓都想将它挂在身上,向人炫耀这孤品的魅力。
嘶……且慢!
董卓忽然惊道:“你先前为何不提此事,我说卢植委任刘备之事,现今看来无妨,你也不早两句反驳?”
李儒:“……”
他哪里好说,他那个时候就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个事情禀报出来了,心中满是纠结,竟忘了接话。毕竟,他自己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
可要是再不说,太尉执掌大权后如此行事,不知收敛,迟早要出大事,还不如把这个猜测摆上台面,用这个消息警醒他!
李儒低声答道:“从刘备的过往履历看,他应该也是突然被抓来赴任的,是敌是友尚未可知,真正要在意的,是河内方向还有另外一个人,假借了刘备的身份来向卢植报平安。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皇帝!”
董卓也不傻,当即顺着李儒的话联想:“所以卢植没有和我起多大的冲突,不是因为这家伙的刚硬风骨因为年纪大了,就被消磨了,而是因为,要为了那个逃亡在外的陛下忍辱负重?”
他磨着牙,恨恨道:“果然是他干的出来的事情!”
董卓又一次站了起来。
李儒连忙去拦:“您又要做什么?”
董卓含怒振声:“当然是去找陛下问个究竟。真正的废帝遁逃在外,对他有什么好处?刘辩下台,他刘协才是皇帝。他也别忘了,他的母亲就是何太后杀的,这大好的报仇机会,就在眼前了。”
“可您又怎么确定,陛下真的会因此告知您真相?”李儒急急摇头,“这位年幼的新君固然聪慧,却还不明白何为真正的皇帝,不知道权力的滋味,也就是这样,他才没与您产生多少矛盾。但也正因为他不懂这个,他和废帝之间仍有一份兄弟情谊,甚至能请求为何太后祭祀,那您怎敢说,他会告知真相!”
“至于卢植那里,恐怕更问不出什么了。”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什么意思?”董卓一双浓黑的眉毛扭曲着怒气,“你是不是还想说,何进被杀当晚,袁术带兵烧宫门而入,擒杀宦官的时候杀死了太多的宫人,让认得出刘辩的人又少了一批,咱们还找不到几个其他的人证?”
李儒:“……不,我是说,我们还有一个更直接的方式来证明。”
……
刘辩瞳孔颤动,听着外间忽然发出的一声惨叫,近乎本能地就想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可他还未来得及做出此事,只来得及抓住了唐姬的衣袖,就看到,自己面前的门,忽然就被人踹开了。
确实是踹!
刘辩的面色唰的一下变成了惨白。只因随着大门的敞开,那膀大腰圆的西凉悍匪,就这样闯入了他的幽居之所,闯进了他的视线。
只有李儒的时候,他还有这个勇气拔剑赶人,可还有个董卓在前,带着一身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汹汹而来,他的手就已经开始发抖了。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董卓冷笑了一声,“听闻弘农王近来对朝政多有怨言,想来是得了癔症,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理,臣身为太尉,扶持新君统御洛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今日前来,是要给弘农王治病来的。”
他抬手,后方的人就将一只酒杯递到了他的手中。
刘辩的脸色更白,惊声疾呼:“我何来的病症!”
他没那么聪明,但也知道,此刻被董卓端来的,绝不会是什么治病的良药,而只有可能是一杯毒酒。
一杯能送他归天的毒酒!
在被废黜皇帝位置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猜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董卓的动作会这样快,甚至不打算让他熬到第二年!
生死面前,刘辩已无法去想更多,求生的本能让他一把送开了唐姬的手,向后退去,却抵住了后方的墙板,而那手持酒杯的董卓又向前威逼了一步,让他一口气悬在了喉咙口,紧张得动弹不得。
“看来弘农王确实病得厉害,”董卓冷笑了一声,“要不然为何面色如此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