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作业换八卦就像开盲盒……(第2/3页)

这种年少登科的孩子,家里大多管得很严,林月白劝丈夫不要坏人家里的规矩,让九环拿苏叶茶来,一样可以解表散寒。

平安笑道:“跟我小孩儿一个待遇。”

林月白让两人序了齿,纪莘只比平安大了不到六岁。

“小师兄的身量不像齐州人,倒像江南人。”平安道。

“我是北人南相,”纪莘向陈琰告罪一声,笑道:“好比恩师的身量也不像江南人,像北方人。”

“那倒是。”平安道。

爹娘都是很高挑的,这也是平安不担心自己长不高的原因。

略说了两刻钟的话,纪莘便要告辞,陈琰亲自送他出门,还问起他在恩荣宴时脸上的伤——他也有好奇之心啊。

纪莘道:“恩师见笑,学生会试时的文章没有按照家父的要求去写,立论过于奇崛,发生了一些争执……”

陈琰一皱眉,他还没听说过谁通过了会试回家还要被打的,且如果纪父是个进士,只能说是严格,可他记得此人仅仅是个秀才,乡试屡试不第,这样的人管到会试答题上去,他有这个能力吗?

“令尊的确有些严苛了。”他说:“莫说会试,你的殿试文章我也看过,理辞气俱佳。会试、殿试的考官与童试不同,只要不犯忌讳,立论独到一些反而更得青眼。”

言下之意,夏虫不可语冰尔。

“学生也是这样想的,故而没有遵从家父的话。”纪莘道。

陈琰看着他,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有这份主见,远比精湛的学问更加难得。

“你有鸿鹄之志,志在长空万里,不要被眼前的荆棘羁绊。”陈琰道。

纪莘深深一揖:“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疏不间亲,子不言父过,关于纪父的为人,陈琰不能说太多,纪莘也不能说太多。

陈琰只是说:“京城各衙人手匮乏,都在向我要人,让我遣庶吉士去观政见习,无非就是端茶倒水,草拟公文,你有想法吗?”

纪莘喜出望外:“学生愿意去,开拓视野,增长见闻,总比在庶常馆中闭门造车要好。”

他说完,又觉得十分不妥:“呃,学生的意思是,庶常馆固然好,但……”

陈琰笑道:“有想去的地方,尽可以跟我说,我酌情安排。”

纪莘也不跟他客气:“学生想先去吏部,吏部为六部之首,总揽百官黜陟,可以洞悉整个朝廷的官吏体系如何运作;然后再去户部,学习钱粮民生诸事;再去兵部,学习戎机调遣,边官防务;最后是刑部、工部、礼部。”

陈琰:好家伙……

纪莘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学生孟浪了,都听老师安排。”

陈琰笑道:“无妨,这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回到堂屋,平安像个猴子似的蹲在榻上,陈敬时正教他作诗,林月白和赵氏拨着算盘对账,计算京城糖坊一整年的盈收,陈老爷差点就帮上忙了。

平安见老爹回来,一脸亢奋地凑过去:“爹,问了没有,他脸上的伤是跟谁打架了?”

陈琰无奈道:“怎么这么爱打听是非?”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平安道:“您告诉我,我晚上多临一篇字。”

陈琰道:“真的?”

“一言为定!”

陈琰戳一口茶,慢条斯理地样子险些急坏了平安。

“放榜当天太激动,脚底打滑摔到门槛上去了。”

“………”

平安咂咂嘴,索然无味。

作业换八卦就像开盲盒,风险大大的。

……

璐王府。

十个孩子围着舅公安德侯叽叽喳喳地说笑。

安德侯虞惇四十余岁,五官轮廓分明,鼻若悬胆,目似朗星,若非鬓角有一抹斑白,说他三十岁上下也不为过,恰因那抹斑白,如寒梅点雪,显出一种别样的韵味来。

一如坊间传闻,虞侯爷“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可惜世上没有无瑕的宝物,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是个瘫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人不区男女,大人小孩儿天然愿意接近。

何况璐王七岁时被送回京城读书,只有虞侯一家陪着他一起进京,虽不能经常见面,但毕竟舅甥亲,连带着一窝孩子也很亲。

虞侯为孩子们准备了礼物,都是他亲手捏制的面人儿,插在草靶子上,做工精致,栩栩如生。

他酷爱面食,还爱看风中起伏的麦田,京郊有个庄园只种小麦,闲来无事就让人抬他去麦田里呆着,麦子熟了磨成面粉,除了吃就是捏面人,一年有多半年待在庄子上跟小麦白面作伴,是个外戚中的另类。

李宪推出他们最新改良的轮椅,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向他介绍轮椅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