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4/5页)

漠北。

被府兵抓住的宇文拂被送到了暗室,传言中病重的宇文舒慢着步子出现在宇文拂面前:“长安呆够了,舍得回来了?”

宇文拂握着拳:“滚。”

“你就是如此对你爹说话的?”宇文舒也不恼,只笑吟吟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这些年在长安长成了一个如此合他心意的纨绔。

“滚——”宇文拂一把推开宇文舒,被侍卫从身后狠狠按住之际,宇文舒一巴掌打了过去,“啪”地一声用了十足的力道,宇文拂即刻感受到了血的味道。

“同爹说话,要恭敬一些。”宇文舒转了转手腕,声音冷了下去:拂儿,这些年你太不听话了。”

说完,宇文舒向后看了一眼,府兵压着宇文拂一路走进了地牢,两个府兵将宇文拂绑在柱子上,躬身说:“公子,得罪了。”

宇文拂未曾想过这一步棋会错成这样。

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谢怀瑾,原想这一步棋虽险,却收益极大,最次不过同谢怀瑾认错再割一些利益出去,博弈不就是如此。

这些年他暗中做了不少事情,谢怀瑾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日在书房他见谢怀瑾如此珍视辞盈那一只耳坠,以为谢怀瑾对于辞盈多少会有些在意。

他的人带着辞盈向漠北方向逃,谢怀瑾若珍惜辞盈性命,哪怕再恼怒,也不会对他下手。等瞒过茹贞,他自可以用辞盈的消息同谢怀瑾交换漠北这边的势力。

漠北对于谢怀瑾而言是无用之地,宇文拂原以为谢怀瑾不会在意,会同以前一样。

但他一样都没有压对。

谢怀瑾不仅将他在长安的势力全都打捞了去,还将他在漠北布置的一切拱手送给了宇文舒,这几日,宇文拂亲眼看着这些年的谋划化为灰烬。

府兵们依旧在落鞭,宇文拂一双桃花眼中泛起阴沉,要怪什么......

不能怪茹贞的血刺激了他的神经,不能怪那日谢怀瑾淡笑着提起了他出生就夭折的阿妹,要怪......

要怪就怪他棋差一招。

没和宇文舒当过一天父子,却还是被宇文舒猪脑子影响了。

暗卫从暗中出来,封了两个府兵的口,拿着鞭子的府兵缓缓倒下,宇文拂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两个暗卫扒着两个府兵的衣服,他打量了一下身上的鞭痕,轻声道:“等会这里,还有这里,你们再补一下。”

换好府兵衣服的暗卫躬身,宇文拂冷着声音道:“宇文舒那个小妾最近要生了,他把人藏得很好,你们去联系外面的人,暗中去寻人不要声张。”

“他没生病,却派人传出重病的消息,你们去打探一下府中的消息,看宇文舒这个老匹夫是为了说给谁听。”

暗卫一一应是。

宇文拂闭上眼:“下去吧。”

两个暗卫将尸体处理好后,转身出去了,昏暗的大牢内只剩下宇文拂一人,他摩挲着食指中间那块肉,不觉得谢怀瑾是没有查到这一支暗卫。

宇文拂垂上眼,哪里不知道自己又成了谢怀瑾算计的一步。

......也好。

那样茹贞就不会出事了。

*

转眼三月过去。

辞盈完全适应了夫子的日常,巡抚府的“小公子”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她初见时将那日同侍卫讲的故事同“小公子”讲了讲,“小公子”就收起了伪装的纨绔的皮,每日用一种“你好可怜啊”“好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这时,病弱书生就在一旁:“咳......咳咳。”

两个夫子,一个身世凄惨,一个病人,“小公子”谁都欺负不得,每日阴郁着一张脸,小心地看着自己两位夫子的脸色。

辞盈慢慢地同李生熟悉了起来,无他,有时候教一个学生,哪怕是一个还算听话的学生也还是挺头疼的。

两个人一起,头疼可以分一分。

“小公子”名为王初于,巡抚早早为其取了字——“回之”。

其中缘故,年仅七岁的王初于同他们说:“长安那个王家,夫子们知道吗?爹爹当年是被里面一位叔叔伯伯赶出来的,这些年一直呕着气。升官之后王家来了信,表示可以将爹爹重新写入族谱,但爹爹不肯,想自己再延绵出一脉王家。”

说到这,女孩叹了口气:“但.....爹爹和娘亲努力了很多年就我一个孩子,我从出生起,爹爹就同我说,既然他命中没有儿子,我就是他的儿子,娘亲拗不过爹爹,这些年就这样下来了。”

辞盈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她不好说什么,看向李生。

李生咳嗽着说道:“真是开了眼了,咳......怎么如此罔顾小姐......咳.....意愿。”

王初于一点忧伤都没了,担忧地看着李生,小心说道:“李夫子,别,别气了。”气死了怪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