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江韩两家的管事听到辛月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绝,都脸黑得像锅底,来之前他们都和家主打了包票,今天必然要拿到蚕种,这几日辛家没动静,他们却早都把辛家上上下下查了个透彻。

辛氏一个人口不过千的小宗族,族里最有出息的便是这辛长平,那也是今年才刚考上的举人,先前在县衙做了几年书吏,算是何县令的心腹红人,可那是前任县令了,虽然是高升了走的,可去了老远的湖州,哪还管得到潍县的事。

如今新来的县令和辛长平可没有一点香火情,原先那何县令是早早被杨家拉拢了,如今杨家能主事的人都去了京城,只一个老夫人坐阵潍县,反而是他们两家都早和新县令打好了关系。

辛长平的儿子虽是有天才之名,可终究是太过年幼,十四岁的少年,再是天才如今也只是个小小童生,就算和杨家杨怀德之女定了亲事,可杨怀德也只是杨家旁支,杨家也不至于为了个堂女婿拼死相护。

辛长平的娘子出身一个已经破产了的镇上商户,据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得罪的还是府城的守备府,他娘子如今自己开了两个绣铺倒是挺能挣钱,前几个月还一大家子租一个巴掌大的小院子,现在倒是住上了个像样点的二进院子。

就这种没根底、没靠山的人家,不知哪来的底气和自家作对。

韩家管事没和那个小女娃说话,和小女娃争口舌之利,觉得拉低自己身份,揪着辛氏族长辛祝的衣襟威胁道:“辛族长,你们辛氏有何可依?这潍县除了杨、褚二家,谁能不给我们韩家面子,如今我们好声好气的和你们谈买卖,你们莫要给脸不要脸,非逼着我们给你们上上手段!”

“你们江、韩两家的手段我们已经见识到了。”辛月冷着脸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拿出简王的玉牌说:“跑到别人家里耍这么大的威风,看来你们认定我们好欺负了,我们许是好欺负,这玉牌的主人可不好欺负,不如你们二位回去问问自家家主,这玉牌的主人是不是也要给你们江、韩两家面子?”

“什么了不得的玉牌,装神弄鬼的。”韩家管事轻蔑的扫了一眼,那玉牌倒是玉质上乘,通体白皙盈润,四周刻着繁复的花纹,中间一个大大的简字。

江家的管事连忙伸手捂住韩家管事的嘴,小声说:“

你瞧瞧底下的刻字!”

韩家管事这才仔细去看,发现右下角还有一个小小的周字,藏在花纹之中,周是皇姓,贺州的皇室宗亲虽不多,但也有两三家,谁家主人名字有简……

那只有去年来贺州的当今皇上的幼弟,先皇九子周简了。

韩家管事咽了几下口水才抖着唇问道:“简王?”

辛月拿着玉牌体会到了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冷哼一声说:“既然识得,便快回去问问你家主人,这蚕种你家还势在必得否?”

“不敢,不敢。”江家管事拉着韩家管事一起讪笑着告辞。

辛月没让人送客,他俩都自己老老实实的快步离开,瞧着他们前倨后恭的作态,辛月和辛祝叹道:“往后少不了和这起子小人打交道,还好如今还有简王能帮着挡一挡这些邪祟,只盼着爹爹早日高中,将来有了朝廷背书,许是就不再有这些麻烦了。”

辛祝也觉得先前签字同意把股份给朝廷时的肉疼全都消散无踪了,如今他们还只是在潍县,就被两家世家盯上了试图啃下一口,若是生意做大了被府城那些真正的豪族盯上,怕是连口汤都不剩了。

有那黑心的大豪族,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连皮带骨给人拆吃入腹,每逢灾年,总有可怜人连房带地都被他们几乎白捡了去,甚至连人都要被弄走消了户籍,祖祖辈辈的给他们做奴隶。

打发走了江、韩两家的人,辛月亲自送族长出门,之后才回到后院。

见辛月回来,辛盛便问她情况如何,听辛月转述了江、韩两家管事的作态后,辛盛皱起眉说:“听近卫军的两位金大人说,先前城隍庙那次半路冲上来的歹人便是江、韩两家的人,这两家家风不好,不似杨家和褚家行事光明磊落的,现在虽有简王玉牌在手一时吓退了他们,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死了心,也还是要小心防备他们使坏。”

辛月点头说:“知道,叔爷说了回去会安排族里的青壮轮流巡视,尤其是蚕所,绝对不会让外人混进去的。”

辛盛笑了起来说:“那就好,妹妹心细,行事周全,不用我多提醒。”

辛月双手叉腰一脸骄傲的说:“毕竟我可是辛案首的妹妹,自不会给案首哥哥丢脸。”

辛盛被辛月打趣习惯了,如今脸都不红了,习以为常的和辛月互相打趣道:“这么厉害,那明年花灯节的灯谜大会,我妹妹定能拨得头筹,赢下花灯节上最贵的那盏花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