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养孩子哪有不疯的?
“当然不是啦。”李世民露出大大的笑容, “你有我呢,大秦怎么会二世而亡呢?”
这一瞬间,嬴政气得血管都要炸了, 但又油然而生一股荒谬绝伦的庆幸,好像大秦真的在他眼前亡了一遍,又被眼前的孩子拯救了一遍似的。
他是不是被小孩忽悠得团团转?
这孩子是故意哭, 故意摔倒,然后故意危言耸听吓唬他的吗?
嬴政漫无边际地发散思维, 他甚至已经不生气了,气不起来了。
“阿父?”精力无限的幼崽,居然还有精神来撩拨他。
“……”嬴政只默默看着他,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批一百斤奏简都没带孩子累,真的,建议不相信的人亲自去带孩子体验一下,尤其这种小嘴叭叭、小腿乱跑、上蹿下跳、胡言乱语、招猫逗狗, 一秒钟看不住能窜到天上去的孩子。
“你不疼也不累吗?”嬴政真心疑惑。
“啊?疼肯定是疼的啦, 但我有什么办法呢?不管做什么,它总是要疼的, 只能忽略它。”李世民诚恳回答。
他看上去活蹦乱跳的, 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医丞没有给他开太多止疼的药物,他也就知道那些药不能乱吃, 只能忍着。
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无论什么样的伤势都是需要时间来恢复的,而孩子的身体其实修复能力很强, 一般磕着碰着的小伤很快就好了, 说不定都不会留下疤痕。
而他伤得略重,在这个漫长的修复期, 他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吧,既转移一下注意力,又能寻点乐趣。
“你,安静待着,别乱动了。”嬴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平静地把换了衣服的崽抱到榻上,用被子和枕头封印起来。
“哦。”每当这个时候,心虚的小崽子都会十分乖巧地应声。
甭管他能安静多久,哪怕只是一刻钟,好歹也能让嬴政喘口气。
心好累。
秦王端坐案前,垂下眼帘,看蒙毅帮忙整理了一下还有点乱的奏书,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忽然想起这些奏书是为什么乱的,心更累了。
“你以后莫要擅自乱动寡人的桌案,明白吗?”秦王板着脸发出警告。
“为什么?”李世民不解。
“还问为什么?”嬴政真是气得有点蒙,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怀疑是自己要求太多,转而清醒过来,与孩子严谨地理论道,“寡人是何人?”
“阿父啊。”
秦王嬴政攥了攥手,实在很想把孩子按腿上打一顿,最好打得他三天下不了床,只能老老实实呆那,闭嘴别说话!
“奏简章文,国之机要,非涉职官吏,不可妄动。你可知?”
“吕不韦?”
“他是相国。”虽然可能很快就不是了,但现在还是,就没毛病。
“蒙毅?”
“中郎。”相当于秦王的随身小秘书,传递文书,做做安保,顺手照顾一下孩子。
“所以这些竹简我都不能碰,密奏的漆盒我也不能打开吗?”李世民吃惊道。
“当然不能。”
嬴政难以理解这孩子在吃惊什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这娃趁他不在玩奏简,乱七八糟掉得满地都是,还偷偷拆漆盒看情报,看就算了,看完还不收拾好,玉佩和楚锦乱作一团,绢书也不归位,看着就让人怒火中烧。
“……”幼崽茫然地看着他,突然不说话了。
嬴政甚觉反常,奇怪地问:“你无话说?”
“我不明白……”李世民想了一会儿,真切地迷惑道,“那你批奏书的时候,老是把我放在边上干什么呢?”
竹简就堆在他手边,跟小山似的,挨得那么近。奏文一打开,镇纸那么一放,什么军国大事、国家机密,统统都摊开摆在李世民面前,明晃晃的全是字,想不看也不行啊,嬴政还会提问的!
真的,有时候李世民都不想看,他贪玩得很。但他从前偷偷摸摸在纸上画画,用猫尾巴蘸朱砂涂抹,描猫爪子花朵似的轮廓,小手沾墨印手印,滚弹丸或是钻桌底躲猫猫等等,被嬴政发现了就得面对父亲大人的暴击了。
例如这份奏表写了什么?谁写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写?他隶属于哪方势力?他的诉求是什么?应该怎么批复?
李世民要是都不看,他怎么知道?大秦那么多郡县,那么多官员的名字,他怎么记得住?
嬴政:“……”
“而且,这是我的床榻哦。”李世民把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拍了拍床边的软榻。床的位置一般是不动的,榻要小些,容一人躺坐,可以四处搬动。
小朋友强调道,“明明是阿父你,非要在我睡觉的地方批奏书,这跟在猫猫面前放一只鹊子有什么分别?所以不能怪我乱动竹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