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4页)
他猛地把萧濯的手从自己眼前挥开,在月光下看着他的眼睛冷声重复:
“若是殿下还想你我之间的交易继续,那就请不要干涉我的家事。”
“否则,”殷殊鹤说:“……休怪我忘恩负义,翻脸无情。”
两人双目对视。
萧濯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殷殊鹤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在心中冷笑,喉间却像自虐一般泛起清晰的浓郁苦意。
他告诉自己,本来就该如此。
萧濯本就不是个什么好脾气的人。
面对曾亲手要过他性命的仇人,这种脸色才属正常。
然而下一秒萧濯沉着脸再次将他抵在了游廊的柱子上,野蛮地掐着他的下巴,微粗的呼吸喷薄在殷殊鹤脸上,恶狠狠道:“究竟是我干涉你的家事,还是我心疼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见殷梨?”萧濯压低了声音说:“督公未免也太不识好歹。”
萧濯从上辈子就知道,殷殊鹤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
上辈子萧濯确实没有关注过殷殊鹤的家事,或者说殷殊鹤自始至终表现出来的样子,都仿佛根本就没有家人。
直到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上元节。
萧濯在冷宫长大,从未见过这种热闹,后来虽然被皇帝接出冷宫,依然满心筹谋算计,自然也不会有这个兴致。
但跟殷殊鹤纠缠在一起后,萧濯看着街旁满脸憧憬的百姓踏着光影,各色纸灯如繁星璀璨,交织成一幅热闹烟火的场景,忽然就多了股许难以言喻的冲动。
于是那日他命李德忠找来了两套衣裳,跟殷殊鹤一同去河边放了花灯。
殷殊鹤显然也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权势滔天的大权宦当时手里捧着一盏河灯,脸上的神色竟然有些难以言喻的迷茫跟怅然,转过头来问萧濯是不是直接将这盏灯放进水里就好。
当时交错的七彩流光映照在殷殊鹤脸上。
萧濯的心猝不及防动了一下。
他没忍住上前将殷殊鹤拽到树下的阴影处,二话不说吻了上去。
当时旁边行人摩肩接踵,还有摊贩叫卖跟才子佳人相携而行,吟诗作对的声音,他们这等出格的亲近,随时可能被人撞见。
殷殊鹤要脸。
他更不知道萧濯突然发的什么失心疯,恼怒地想将人推开,不肯回应,却抵不住萧濯攥着他的手,激烈又痴迷地亲吻,埋在他颈间舔舐,又亲又咬。
那时候两人亲近的次数还不算多,这种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的羞耻与刺激也令他更加敏感。
殷殊鹤被他弄得浑身发软,最后没忍住短促地喘了两声。
听见他的动静,萧濯便更兴奋。
总之最后萧濯终于肯将人松开的时候,殷殊鹤的衣衫已经凌乱到不行。
当时刚好有一个妇人牵着一双儿女走过,女童小声问:“娘亲,这附近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也听到了我也听到了,”男童拿着糖葫芦活蹦乱跳:“是有猫在叫。”
“……”当时殷殊鹤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往萧濯身后躲避。
听着外面两个孩童稚声稚气讨论舅舅家见过的纯白色狮子猫,一张潮红的面孔变得铁青。
萧濯却听得想笑。
他怀里这只,可不就是一只纯白色的狮子猫么?
还想再亲,殷殊鹤却绝对不肯配合了。
不仅如此,他这等不顾场合的荒唐行为,更是直接激怒了好面子的督公大人。
整理好衣衫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失态以后,殷殊鹤冷着脸拂袖而去,独自一人放河灯去了。
萧濯在他身后看的想笑。
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跟上去,含笑将找河边的摊贩取了纸笔递给殷殊鹤。
“殿下又想做什么?”殷殊鹤说话间依然含着怒气。
“没什么,”萧濯说:“只不过按照民间的习俗,放河灯前应当把自己的祈愿写在纸上,河灯会随波逐流,将公公的愿望传达给上苍。”
殷殊鹤一时无言,然后脸色难看地接过了萧濯手中的纸笔。
萧濯看着他那张在灯火阑珊下漂亮得惊人的脸,他的嗓音包含着刚才未能完全发泄出来的痴迷与兽欲,低沉道:“公公要许什么愿望?”
殷殊鹤轻哼了一声,不冷不淡道:“与殿下无关。”
“怎么就无关了?”萧濯还是没忍住在殷殊鹤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然后在他发怒前立刻离开:“我的愿望就与公公有关。”
殷殊鹤定定地看萧濯了一会儿:“我还以为殿下的愿望是能早日坐上那个位置。”
萧濯一笑:“这么说也不错。”
顿了下,萧濯继续说:“但此路艰险,如临深渊,我希望能跟督公一起走。”
殷殊鹤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