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页)

夜风从门口温和地涌进来,梁昭夕酒劲儿更上头,趴在孟慎廷肩窝里黏糯地轻哼,眼睛快挑不开了,孟慎廷摘下挂在门边衣架上的长大衣披到她身上,长度几乎盖过她脚踝。

她整个人缩在里面,长发和大衣融成一体,只露出小巧的一张脸,目光湿漉漉看他,醉得说不出话。

孟慎廷一言不发,直接把她裹着大衣打横抱起,手一推她脊背,让她上身软倒,脸藏进他颈边,他扣着她双腿膝弯向上抬,她穿着行馆里提供的专用鞋,尺码略大,勾不住掉了下去,他把她光裸的脚收进大衣里,划开半敞的门,不躲不避,公然走出去。

梁昭夕模糊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心跳嗡然狂震。

孟慎廷不打算留在这里,要带她回他住的惊澜苑?

从这里到惊澜苑,步行十分钟,中间要经过住宿区,会遇到多少人可想而知,一直清规戒律,不近女色的孟先生,不介意被孟家人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梁昭夕神志不清,还知道小鸵鸟一样缩在大衣里,恨不得把头都严严实实埋进去。

她没有孟先生那样肆无忌惮,她要是这会儿就被发现了,孟先生还没对她上头,她在孟氏这种老派家族里,岂不是得千刀万剐了。

孟慎廷搞不好就是故意惩罚她!让她惊恐地招摇过市,逼她酒后失态,好借此一招甩开她!

梁昭夕更深地往他肩颈间躲,呼出热气的唇一次一次碾蹭着他皮肤,几乎能感受到他隆起的筋脉血管在砰砰跳动。

他抱着她越往外走,她吮咬得越欢,希望能阻止孟先生的惩戒行为,赶紧把她藏到一个安全地方。

孟慎廷不为所动,抱着梁昭夕走出水露居大门,前方蜿蜒的石板路上聚了不少人,孟骁正在人群最里面厉声质问:“梁小姐在哪?不是说昏倒了吗!”

他情绪明显失控,抓住其中一个穿安保制服的男人,嗓子有些破音:“我问你话呢!梁小姐到底在哪!”

安保人高马大,轻松躲开孟骁的钳制,一脸无奈说:“少爷,我回答您好几次了,梁小姐喝醉酒,晕在路边花丛里被我们发现,梁小姐是贵客,不能出事,刚才我几个同事已经紧急把她送走,去医院做检查,车是开到跟前来接人的,这会儿估计都快出行馆大门了。”

孟骁不信,表情隐隐狰狞起来,还想争辩,安保往石板路尽头看了一眼,表情一正,赶紧恭敬地退到旁边低下头。

在场的其他人不约而同转头,在看清状况时,个个悚然瞪大眼,随即慌忙让开,把中间的路完完整整空出来。

孟骁脖子像是锈住,迟缓地扭动,他眼睛被灯光刺得眯起,眼睁睁看着孟慎廷高大压人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怀中抱着的人即便包裹在大衣里面遮住脸,也能看出轮廓姣好,是个年轻的女人。

孟骁张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本能驱使他挪动脚步,僵直地避让开。

孟慎廷从始至终没有给过他半分眼神,当他是空气一样径直在他面前走过。

孟骁盯着小叔叔搂着女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像在怀抱什么珍视的宝物。

女人从头到脚被保护着看不清,只有相隔距离最近的那一刻,她雪白光裸的脚尖有一寸露出大衣边缘,随着走动轻微摇晃,闯进他视野。

这幅看似没有任何露骨,却加倍风情旖旎的画面,让在场所有人深深垂下头,只有孟骁被冻住,凝固的脑子不敢转动。

他最后敲的那扇门,是孟慎廷在里面,回给他的那下重重叩击,也是孟慎廷。

孟骁耳中轰鸣作响时,看到越过他的孟慎廷停下脚步,略侧过脸,沉声扔下一句:“半小时后,到惊澜苑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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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澜苑在行馆住宿区的深处,自成一片独立的区域,里面一应设施俱全,外面多大的声音也干扰不到这里。

此刻整套院子里外灯火通明,孟慎廷抱着人迈进前厅,一路穿过几重跨院,进了里面的卧室套房,把大衣敞开,剥出潮湿的人,半拎半扔地放到床上。

梁昭夕像一脚踩进黑色深渊里,随时要失去意识,强撑着最后那点神智扒住他手臂不放,把他拉得向前一俯身,几乎压到她身上。

孟慎廷呼吸克制,一根一根掰开她捣乱的手指,她不满地发出可怜哼声,泪光眼看着要溢出眼睫,她把头往被子里一躲,单薄肩膀抽动着准备大哭一场。

他唇轻扯了下,端过床头提前准备好的醒酒汤放一旁,坐到了床边。

梁昭夕余光瞄着他,拱着身子哀哀戚戚抽泣得更大声,孟慎廷有条不紊解开衬衣袖扣,翻折,露出线条精悍的小臂,再伸手,把自顾自蜷缩着抹眼泪的人捞起来,放到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