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第2/3页)
聚精会神劈线的小桔吓得一激灵,抬头紧张的看了过去,院子里其他做活的宫女太监也一下子被掐了脖子似的不敢吭声了。
出什么事了?
板栗从入府以来就知道,王爷的后院空置,只有奶娘入住。她只是好运气、小时候让王爷吃过她的奶罢了,在王府里倒是被捧上天了,谁都不敢招惹。现在竟然出事了?
书房里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奶娘压低了声音的动静,似乎在哭着分辨什么,或者哀求什么。
板栗想到不久前柳奶娘来了院子里,竟然踏进了王爷的书房,说不定是有事要求。
她回过神,听到王爷声音更冰冷了:“给那种人求情……奶娘,你是真的糊涂了!下去冷静冷静。”
不多时,抹着脸的柳奶娘出来了,眼角带着哭过隐忍的痕迹,神色是不曾见过的仓惶绝望。
她踉踉跄跄着往外奔,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收拾值钱的东西。
“奶娘,你没事吧?”伺候柳奶娘的丫鬟是从柳州跟过来的,担心的在旁边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小草,你就当不知道。”柳奶娘不愿意说,视线快速在家当上扫了一眼,把过年王府里赏的银锞子全装进荷包带上,为求逼真,还把当年哺育皇子时宫里赏的一只錾金耳坠子带上。
十多年过去了,那只耳坠子变得陈旧不堪,最主要的是早就丢了一只,不成双了,又不是华贵妃娘娘亲赏的,柳奶娘早就只能白放着这个老物件了,现在再派上一回用处挺好的。
柳奶娘草草打了个包袱,埋着头就要往外走。
华娘子却悄悄等在了院门口,她是华管事之妻。
“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她悄声把一枚珍珠戒指塞进柳奶娘怀里,匆匆走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个给你紧着变卖用。”
柳奶娘抬头有些错愕。
她本能的想把戒指还回去,刚犹豫了一瞬,那妇人已经走远了。
等再走过抄手游廊,甘棠期期艾艾的等在那里,做贼似的小心张望着,塞了一把凭票过来:“我只有这个了,在京城里也流动得开,给你用。”
她还不放心,纠结半晌垂着头说:“柳妈妈,王爷平日对咱们是什么样你也清楚,真要紧的事他不会不管的。你……别做傻事。”
刚才柳奶娘没问出来,现在她拉住了甘棠的手,连忙问:“好甘棠……我家那种事,你们也愿意沾惹吗?”
甘棠欲言又止:“也只此一回了,柳妈妈,你还是……管好他们别给殿下惹火才是。”
从情分上来说,柳奶娘一直对王爷忠心耿耿,对大家和气温柔,从不生事,人缘很好。他们相处了几年,现在柳奶娘遇上天塌的难事,这些平日交好的丫鬟宫女看不下去,也不敢违背王爷的做法,只能偷偷塞点钱尽一份心力而已,算不上沾染。
从理智的一面去想,甘棠很怕柳奶娘做出傻事来祸及王府,尽力给她些钱也是安抚和警示。点一点她,若是她过后反复再犯,也好提前盯紧了去除祸根。
柳奶娘应了,这一路出门又碰到厨房和热水房里平日交好的几人,有的只敢看看她。有的纠结的问上两句,有的自知不敢沾惹,默默去马房给她找了辆车出来,也算是尽过心了。
柳奶娘:“……”
虽说她是演戏,主要是冲着府外张家去的,但没想到在王府里竟然收获了这些。
不管什么心思,这些人都在她遇上难处的时候尽过心力了。
柳奶娘深深谢过了他们,上马车匆匆走了。
“走了?盯紧后续。”齐承明到小梢间里说着。宋故的心腹小芳子还在这里尽心尽力的守着雷达,上面的目标精确追踪着出府的柳奶娘。
“是,给她赶马车的人是黄叔。”宋故已经安排妥了。
柳奶娘按部就班的到了当铺,把自己那一堆东西都给了活当,包括凭票——凭票现在也是热手的东西,卖价还不低。
换回一笔钱后,柳奶娘就回了家,哪怕这些不够,她也要去赎人了。
之后便是经典的老戏码——
王府放出了不帮柳奶娘的风声后。只能痛哭哀求的柳奶娘和丈夫婆婆,蛮横不愿放人的有背景厂家,还有急着用瓦,气得把他们赶出来揍了一顿的玻璃瓦主家。
走投无路的柳奶娘绝望的坐在张家垂类,耳边是婆婆痛不欲生的哭声,女儿吓得抽气,丈夫不住叹气与她争吵。仿佛一下子天翻地覆,她的待遇从福窝窝里掉到了狼窝。
如此又过了两天,那琉璃瓦的主家和厂子协商好了,这事算是不追究了,但要把柳奶娘的儿子扣在厂里,什么时候还完巨债什么时候再说回去。
柳奶娘都听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