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明祖 【在传统汉人王朝,……(第3/4页)

这个税率,若与元朝包税制下那深不见底、名目繁多的盘剥相比,无疑是天壤之别,堪称“仁政”。

后世也常将其理想化地概括为“三十税一”,用以形容洪武朝轻徭薄赋的总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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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年间

朱元璋看着天幕。

“元末苛政,民力已竭。今取税,当如久病初愈之人,需以温药徐徐进补,不可骤用虎狼之剂。”他道,“此税额,虽非处处皆合三十之一,然其意在休养,与汉初文景之治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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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们必须清晰地认识到,“三十税一”更像是一个指导思想和全国性的平均概数,而非一刀切的实际执行标准。】

【其中有土地性质的差异导致税率不同。

官田、民田、重租田等等税率都是分等级的。】

【还记得之前划的’苏松重赋‘重点吗。

对于这个议题一直以来学者们都有不同观点。

有人认为是老朱政治清算,报复他们曾经支持张士诚;有人认为这块地南宋以来就是粮食和纺织中心,自古赋税就重老朱只是沿袭;还有人觉得是因为建都南京朝廷和军队需要粮饷……】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看到的结果就是:其田税标准远超全国基准,某些官田甚至达到亩税数斗,部分土地实际税率甚至接近“十税一”乃至更高!】

【而在其他一些地区,或因贫瘠,或因战略需要,税率则可能低于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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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沈括看着天幕上江南与西北地区悬殊的税负对比,下意识地捻着胡须,摇了摇头。

“名义轻而实则重,此乃赋税大忌。苏松虽富,然重赋之下,民力亦有穷时。且一地独负重担,必然驱使资本、人口流向轻税之地,长远看,于国家整体均衡发展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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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朱元璋的农业税:

他确实试图建立一个相对轻简的税收体系,其全国平均税负水平,或许接近于“三十税一”的精神,但在实际执行中,由于土地等级、政治考量等因素,税率是差异化的,尤其在苏松等特定地区,存在着极其沉重的“惩罚性赋税”,使得“三十税一”在那里成为一句空谈。】

【这种“名实不符”与区域间的严重不公,从制度诞生之初,就为其未来的运行埋下了深刻的隐患。】

【当然,这个税率,若与元朝包税制下那深不见底、名目繁多的盘剥相比,无疑是天壤之别,已经堪称“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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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洪武年间

朱元璋默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直到当了皇帝,他方才知,人力有尽时!

转瞬,他眼中又燃起火焰:日后的税法必然比今日完善许多,不知天幕可会透露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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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政策的种子一旦播下,它最终会长成一个什么样,就连种下它的那个人也无法预料了。】

【朱元璋希望建立一个稳定、可预测的税收环境,所以按照他的计划,明朝税收是建立在黄册和鱼鳞图册之上的。

根据鱼鳞图册上登记的各户土地面积、等级,按固定的税率计算田税;

根据黄册上登记的各户人丁、资产多少,将户划分为上、中、下三等九则,按不同等级派发不同的徭役。】

【理论上来说,

全国的税收总额 = (全国耕地面积×平均税率) + (全国应役丁口×代役金)

这意味着,如果土地开垦增多或人口增长,国家的税收总额也应该相应增加。

它不是预先设定的一个固定数字,而是基于清查到的实际资产和人口计算出来的。

这个制度在他这位精力超群、能事无巨细掌控全局的开国皇帝手中,或许能良好运转。

他将税率定死,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防止后世子孙和官吏随意加派,用心良苦。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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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期

“可惜编制黄册和鱼鳞图册的工程太浩大、牵扯的利益纠纷也太多了!”刘彻接过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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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太大啦!

地方官吏为了行政方便,征税时不再每次重新丈量核算,而是倾向于遵循一个历史上形成的、朝廷认可的“定额”,这个定额通常基于明朝初年确定的数字,之后称为“原额”。

册籍的更新开始变得迟缓甚至停滞,到最后数据严重失真。

这又形成了“刚性预算”约束:中央要求地方征收的数额不能少于“原额”,地方也大多按“原额”征收上交,即使实际的田地和人口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最能说明这种“定额化”现象的是明朝中央银库太仓库的岁入白银数额:

明孝宗弘治年间(1488-1505)约 200-300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