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怎能如此
带着纠渴的沉音散了好一会儿, 郦兰心才从震惊与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
脸色霎青霎白,睫羽簇振两瞬,身猛地动了, 使出全身力气推挣环揽着她的男人——
“你,你放开我!” 惊惧的同时忿气满怀。
他终于露出獠牙一角, 而她则是忍无可忍了。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
不管他怎么说, 怎么做, 到最后,还是要拐到这档子事上来。
他拿她当三岁小孩来哄骗不成?
“姊姊。”他沉声拧眉,也锢紧了她。
她的力气本就不可能比他大,此刻他不肯放手,她即使扬手用力拍打他, 也脱不开身。
混乱拉扯间,他身上龙袍与她穿着的清灰僧衣俱都揉得凌亂,熱溫融得愈发深。
“这里是玉镜寺,是庵院!你疯了……”话未说完,骤然天旋地转。
屋子本就不算十分宽敞,他似是没了耐心,遽然疾钳着她转身, 一瞬就将她壓抵在身后木柜柜门上。
郦兰心被眼前晃眩与背后闷碰硬门的感觉震得一滞,还未缓过神,头便被迫着扬起。
男人从她的颈心处沿吻上来, 她的足尖快触不到地,短短半霎,几乎要完全坐在他抵进的蹆上。
身子不受控地,猛地寒颤。
已经许久不曾与男人灼堅而英挺的軀體有过揉沫黏絲、交勾纏融的难分貼摩。
意识在抵抗, 但被餵惯了甜头的身體从最癢最深處慢慢钻起焦灼渴望。
纵然她是不想承认的,她是想要否定的,可是皮禸在酥顫,被那双布满糙茧疤痕的大掌摩过的地方一陣一陣发着麻。
當初與這具堅熱軀體一同魂飛魄蕩的回憶不受控地在眼前不斷閃回。
僧衣和龙袍緊貼叠在一处,刺入眼中,羞耻穢亂烧得她头脑暈眩,羞愤欲死。
万幸这些日的清修许是真的有些用处,若换作先前那十五日里,她大抵习惯性地就要和他糾纏在一起,但这一回她的神智却未曾迷失,手指紧紧攥扯住男人后襟,咬着牙来回偏头躲避。
“陛下,陛下……!”叫了许多声,然而壓制着她的人却充耳不闻,反而她越叫,他壓得越重,如水中密网,愈收愈緊。
即使她将他脖上都撓出深紅的痕,他还是不为所动,未几,已经要将她的领子全部扯開。
他贴着她的肤禸深深舐吻,她能感觉到他筋脉贲张到極限下的強制忍耐。
郦兰心紧闭着眼,慢深喘吸著氣。
她知道绝不能再放纵他这样下去,而她也隐秘意识到了解决此刻困境的法子。
纵然她万般抵触。
唇瓣颤抖两瞬,即使心中再不情愿,还是张了口:“阿敬——”
如同捉妖擒魔的咒,出口的一瞬,紧牢压制着她的人倏地顿住了向下的动作。
缓而又缓地将身直起,眸中晦深的幽亮,沉沉盯着她。
纵然心中有所预料,也见过这样的眼神无数回,但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窒息,眼里的抗拒惊慌根本无法掩盖。
而面前的帝王却忽地轻笑,带着心满意足,抵住她额:“我在,姊姊。”
郦兰心喉间轻动,四肢百骸连同五脏六腑,只感觉到无力的冰凉。
心里混乱不堪,或许有短暂的解脱宁静就这样被打破的不甘,也或许有早有预料的危机终于落实的沉重,又或为了本知挣扎无果却还是存着侥幸的愚蠢……
此時她只觉得羞愧难堪,凄凉可笑。
她出这个家,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到头来,还不是他想来就来,想怎樣就怎樣。
而她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她到玉镜寺里来,只是把情欲纠葛、俗世污秽带进了这一方静地,污染了这里。
可她不是和他说得很清楚了吗,她不是和他说了,她不想要与他在一起,也不能与他在一起吗,他不是也答应了她吗?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都已经躲到了这里,难道非要她去死,他才肯罢休?
可她还不想死,她还想活着,但活着,就要面对这个让她应付得心力交瘁的人。
她不愿也不敢同他计较过去他对她做了些什么,她与他本就是尊上与卑下,天云与地壤,她只想躲起来,让他慢慢忘了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可这丁点希冀,也被他轻而易举地碾碎了。
他方才说什么?不逼迫她?
可他紧接着就是要在她这里睡下。
他若是想要雨窟云巢,偌大的皇城后宫,难道还不够让他满足?
还是说终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他要的就是这份偷腥的感觉?
清楚看到她面上的空惘,加之她唤完那一声后就忽然垂眸出神沉默,宗懔唇角不着痕迹压下了些,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却没有得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