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权力之下 久欲一尝(第3/4页)

他轻眯了下眼,“也没几天清净日子了。”

闲谈不过几句,打谱成了对弈。

方寸之间,黑白子纵横十九道。两人棋下得紧,攻守交替,杀机暗藏,开局常规的棋局逐渐变得凶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棋面胶着,两人一个攻势凌厉,一个棋路难缠,后几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又一子落下,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消息弹出来时,叶延生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去,眉梢轻轻一抬。

【阿吟:除夕快乐。】

难得,她还知道有他这个人。

谢青缦性子冷,平时不发消息,不打电话,更不会主动来找他。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细微的表情被薄文钦尽收眼底,落子时闲闲地问了句:“有事?”

“没什么。”叶延生勾唇,跟了一手。

黑子“啪”地定在了对方断点上。

门外接待忽然软语唤了声“江少”,推开了门,一个面相清俊的年轻人踏入室内。

“你俩下吧。”

叶延生见了,直接起了身,“反正你俩差不多的路数,更适合一较高下。”

他也没跟来人寒暄客套,只是很随意地朝接待勾了下手。

一旁的接待会意,安静地将他的外套取过来,妥帖地为他穿好。

“嘿,您这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

“哪儿去?贺九刚回京,还说有事找你呢,你不等等他?”

不满和诧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叶延生拍了下年轻人的肩,朝后一摆手。

他一点儿都没上心。

薄文钦没压住的“靠”字从薄唇滚了出来。

“什么情况?”年轻人倒是好脾气,瞟了一眼棋面,落座时慢条斯理地问。

“谁知道,”薄文钦朝后一仰,气笑了,“估计是上回那女的吧,他魂儿快被勾走了。”

他轻眯了下眼,“你是没瞧见那张脸。”

“怎么?”

年轻人饶有兴致,唇角浮起很浅的笑意。

薄文钦按了下太阳穴,“这话我可不好说,你自己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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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叶延生见到谢青缦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让她主动的缘由:

是酒。

地下酒窖有一套单独的恒温恒湿系统,通风阴凉,其实有点儿冷。

实木酒架贴着石墙,汇成一条长长的酒廊,中心下陷的区域,放置着Versace的黑色组合沙发,雪花白奢石的回形吧台,倒置了Riedel和Baccarat全系列手工水晶杯。

昏暗的光线下,谢青缦趴在吧台上,旁边是开了的两瓶唐培里侬p3桃红。

香槟易醉,她都喝到见底了。

叶延生站在谢青缦的对面不远处,凝视着她,面无表情。

谢青缦对上了他的视线。

大约是怀疑自己喝出幻觉了,她望着他,缓慢地揉了揉眼睛。

他没说话,她也没管他。

眼见谢青缦打算去开第三瓶,叶延生终于忍不住上前,冷着脸按住酒瓶。

他语气也冷,“你打算喝多少酒?”

谢青缦抱着酒瓶底,揪了一下,没揪动,有点委屈地趴了回去。

“有一瓶洒了……小气鬼,不就拆了你几瓶酒吗?”她闷闷地抱怨,“你凶什么凶。”

叶延生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俯视着她,低沉的嗓音有种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也是十足的漫不经心,“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计较。”

谢青缦下巴担在手臂上,仰起脸颊,声音很轻地反驳他:“我没醉。”

“醉酒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叶延生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小酒鬼。”

“我真没醉。”谢青缦抬手捂住额头,懊恼地嗔视着他,语气生硬又执拗,“我酒量很好的,我只是——”

她像是忘词了一样,卡带了两秒,才缓慢地说,“只是觉得很无聊。”

“那你想做什么?”

谢青缦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笑意,说不出来是纵容,还是戏谑,又或者爱怜。

她枕着手臂歪了下脑袋,认真地想了想,一双明眸如含秋水,清亮得勾人心魄。

“我想看烟花。”

叶延生眉梢轻轻一抬。

她这想法在哪儿都好实现,除了京城。

先不论能不能,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没一个衙内敢在皇城脚下搞出什么大新闻。

指定被家里教育,往死里揍。

但这就是酒醉后的随口一说,谢青缦看上去并不在乎,不在乎他怎么想,也不在乎他怎么做——不等叶延生给出反应,她拽着他的衣角,喃喃自语:

“我要回去,我想回……”

音量太低,叶延生又低头回了条什么消息,分神了片刻,没听清,“嗯?”

谢青缦张了张唇。

这回声音更小,几乎等同于做了个口型,而后不出所料地,她等到了叶延生为自己俯身,无奈却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