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欲栖金帐 春夜无边

毫无防备的状态下, 腕上一紧,谢青缦被那根数据线缚在床头。

叶延生背着光,正漫不经心地审度着她, 面上没多少情绪, 眼底却起了凶性。

很陌生的感觉。

有点像刚认识那会儿。居高临下, 阴晴不定, 似乎半分情意也无。

谢青缦被这一个眼神, 刺激得浑身发颤,一瞬间紧绷得不行。

而后一切都失控。

十九世纪的珐琅彩金落地钟还在摆动, 钟摆声却被她的声音盖过了。水晶吊灯依旧炫目,视野内却变得模糊, 光影都像错乱了,她只记得他额角滚落的汗珠。

谢青缦才知道, 叶延生是多混的一人。

平日的纵容都是假象, 他和温柔不沾边时,她求也没用。

疑问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又一下弄散了, 她被他强制拖入这场暴烈的情动中。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烟花绽开,再没有力气思考和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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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冬雾弥漫,悬锁港城。

整座城市像浸泡在一种湿漉漉的滤镜里,霓虹纷乱,朦胧一片。迷滢中的世界,褪色或染浓,复古的气息扑面而来,恍若上世纪的老电影镜头, 一直放映到放晴后。

谢青缦醒来时,都已经是下午了。

冬日的阳光和暖,将房间里的明与暗切割得界限分明。

室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地毯一尘不染,床单也干爽,毫无昨夜荒唐混乱过的痕迹,衬得一切像幻觉。

除了她身上。

先反应过来的是喉咙,一阵轻微的刺痛。

谢青缦抬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乏力感和酸软在一瞬间侵袭了全身,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缓了很久,她才恹恹地起身。

卧室内明亮通透,纵深感分明。对面悬着一幅巨大的油画,下方曲线雕花的深色悬柜,镶嵌了澳大利亚珍珠母片,摆着一只羊脂玉瓷瓶,明代的德化窑白瓷。

这不是昨晚的房间,是客卧。但她是被…晕的,几乎没有最后的记忆。

隐约记得中途铃声大作过。

谢青缦当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由着叶延生施为,但听到铃声,还是紧张得不行。

叶延生因她在除夕离京,无故缺席家宴,自然被问询了——家宴这种东西就这样,去了不一定被关注,缺席一定会闹出动静,被没完没了的询问和指责。

他一手撑在她上方,一手接了电话,格外冷静地喊了一声,“妈。”

“你怎么回事儿?”

通话对面传来的那道女声,语气不太好:

“平时也就算了,过年也不知道收敛点儿,还在外面瞎混?”

“有事儿,明天回。”

叶延生声线是冷的,嗓音里没沾染丝毫情-欲,根本听不出异样。

“什么明天回?其他人都在,你这像什么样子,”对面疾声厉色,“赶紧滚回来。”

叶延生冷淡地应了一声。

他没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但也不像是听进去了,反倒开了免提,将手机撂到一边,按着谢青缦的腰继续。

谢青缦真是要疯了。

在他的动作下,她几乎快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唯一的感想就是:

谁能把这祖宗带走?

她甚至在想,如果这时候没忍住,被对面听到动静,谁更难堪。

可她不敢,她还要脸。

胡思乱想还没理出一个头绪来,谢青缦终于受不住,支离破碎的哭声溢出来。

叶延生眸色沉了沉,一手掐着她的脸颊,手指压住她的唇舌,将全部声息堵了回去,一手捞起旁边的手机。

通话被他直接挂断了。

再往后,谢青缦彻底没印象了。

她看着枕边空无一人,猜他可能回去了,心说这样也好,她自己清净。

昨晚之前,她不想一个人过年。

说不在乎都是假的。

她就是不甘心拥有又失去,不甘心被人踩在脚底,就是难过家人的离去,难过以前被千娇百宠,如今只有一个人……

她没那么理智,也不想理智。可是除了喝酒放纵情绪,还能如何?

难道要她到处掉眼泪,卖可怜吗?

可经过昨晚,什么伤心难过失落不甘全散了,只剩求饶了。求饶没用时,她真觉得,自己一个人过年,也不是不行。

谢青缦抬手掩面,小声地骂了句“禽兽”。

一点都不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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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点是佣人送到房间的。

阴差阳错,谢青缦将近一天没吃东西,可能饿过劲儿了,她也没什么胃口。

不过厨师做的黑松露意面和鱼子酱龙虾蟹冻,很有特色,和她之前吃的一家米其林三星不相上下。

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用完餐,才觉得自己缓过来点儿。

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昨夜的烟花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