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治大街溜冰场的月亮(第6/12页)
埃德加的意思是说,他们不是只能想象对卡丽做什么。
“我们可以让她真来。打赌我们能做到。”
山姆说:“她太小了。”
“不,不小啦。”
对于那次劝服,山姆倒是印象挺深。是靠激将法成功的。正因为这他才觉得溜冰场冒险想必也是以同样手段促成的。冬天几乎过去了,农人的雪橇从压得结结实实的雪地上驶过,路过科纳汉寄宿屋时,会咯吱咯吱地碾上一片片光秃秃的土地。一个星期六早上,卡丽带着打湿的拖把、水桶、抹布爬上阁楼台阶。她把编织地毯从楼梯上踢下,准备拎到门外抖干净。从床上扯下法兰绒床单,它们犹带着一股子慵懒私密的体味。科纳汉寄宿屋没有新鲜空气涌入,窗子外还罩着一层防风窗。这时机,这地点,正好对卡丽展开引诱。
引诱这词并不恰当。卡丽一开始气呼呼的,很不耐烦,不肯停下活计,后来她阴沉着脸,再然后就莫名其妙地顺从了。成功之策想必就是嘲笑她该不是害怕了吧。他们那会儿应当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年龄,但他们仍旧像哄小孩一样待她—不觉得该视她为一个女孩儿,爱抚她、恭维她。
即便她肯合作了,事情也根本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容易。山姆可以确定关于克丽西的故事实为谎言,尽管埃德加这会儿正借用着这姑娘的名字。
“来吧,”埃德加说,“给你瞧瞧我是怎么对我女朋友的。我就是这样对克丽西干的。”
“我打赌一准是的。”卡丽挖苦道,不过还是任着自个儿被拉倒在窄窄的床垫上。冬天穿的灯笼式内裤的松紧带在她腿上腰上勒出红印。内衣外穿着一件扣扣子的法兰绒马甲,她的棕色编织长袜用长长的、粗笨的吊袜带固定着。除了灯笼式内裤之外,什么都没脱掉。埃德加说吊袜带弄痛他了,打算扯下它们,但是卡丽嚷道:“别碰!”好像非得捍卫它们似的。
山姆对那个早上的回忆中,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血。他毫不怀疑卡丽是个处女,因为他记得埃德加的挣扎,然后是他自己的,那样的刺啊戳啊的,却每每无功而返。卡丽轮流躺在他们两个人身下,既不大情愿又义不容辞,她容忍着他们,一句痛都不抱怨。抱怨是她永远不会干的事。不过她也不打算刻意做什么来帮忙。
“张开你的腿。”埃德加急切地说。
“已经张开了嘛。”
他不记得看到血了,原因或许是确实没血。他们没进得足够深。卡丽那么瘦,髋骨直戳出来,但是山姆依旧觉得她相当广阔、笨重、复杂。她身上被埃德加弄湿的地方冷冰冰、黏糊糊的,别的地方则干巴巴的,还有些意料之外的凸起、平地和死胡同—她摸起来像皮革。事后回忆起来,他仍旧不能确定是否就此摸清了女孩们是怎么回事。那感觉就好像他们用的是一个人偶或者一只顺从的小狗。从她身上爬起的时候,他看到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那团死一样的毛丛周围一圈都是。此外,还看到他们的液体弄湿了她的一条长袜。卡丽用抹布擦着身子—确实如此,好像是块干净抹布—并评论说,这让她想起擤出来的鼻涕。
“你没生气吧?”山姆问,部分是认真的,部分的意思是,你不会说吧?“我们弄疼你没有?”
卡丽说:“要弄疼我,这点蠢事哪够啊?”
之后他们就没再溜冰了。太暖和了。
科纳汉小姐的风湿病加重了。卡丽要干的活儿前所未有地多。埃德加得了扁桃腺炎,待在家里没上学。孤身一人的山姆在商学院里,突然发现自己深深喜欢上了这里。他喜欢打字机的声音—叮叮的铃声,滑筒砰地复位的声音。他喜欢用直杆笔在账本上画线,画出规定的粗线和细线。他尤其喜欢计算百分比,迅速加出一栏栏数字的总和,处理X先生和B先生的问题,他们分别拥有一个木料场和一个五金销售连锁店。
埃德加停了几乎三星期课。回到学校,他所有课程都落后了。打字打得七零八落,比圣诞节时还慢了不少,尺子给他沾上了墨水,而且他看不懂利率表。他没精打采的,一派消沉,看着窗外发呆。他的模样让女教师们不由得心生爱怜—自打生病以来,他瘦了,苍白了,甚至金发颜色也变浅了—有好一阵他都不曾因为慵懒迟钝而遇上什么麻烦。他作了点努力,偶尔试着和山姆一起做家庭作业,中午去打字室练习。但进步不明显,或者说不够见效。他开始一请就是好几天假。
埃德加生病期间收到了一张祝福卡。上面画着一条从床上坐起的穿条纹睡衣的龙。卡片封面上印着“听说你的尾巴被拖住了?很遗憾”,里面印着“希望你很快又能让它摇摆起来!”。卡片底下用铅笔写着克丽西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