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波多里诺进行清算(第3/8页)

“这就是左西摩的故事。”“诗人”的声音说,“他现在的情况,至少证明他这一次说了实话。所以我们当中另外一个人看到左西摩藏了‘葛拉达’,所以移动了头颅的位置让左西摩自取灭亡,并将所有的怀疑转移到他身上。不过,取走头颅的这个人,和杀害腓特烈的人是同一个。而我,我知道是什么人。”

“‘诗人’,”奇欧惊讶地说,“你为什么说这种话?你为什么找了我们三个人,却没有通知波多里诺?你为什么在热那亚人的家中什么都没说?”

“我把你们找来这里,是因为我不能拖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人,穿越一座被敌人占领的城市。因为我不能当着热那亚人的面,更不能当着波多里诺的面谈到这些事。波多里诺和我们的故事已经没有关系。你们其中一个人将‘葛拉达’交给我之后,这件事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波多里诺拿走‘葛拉达’?”

“波多里诺不可能杀害腓特烈,他爱他。波多里诺也没有偷走‘葛拉达’的动机,他是我们当中惟一一个想把杯子以大帝的名义带给祭司的人。你们现在回想一下,左西摩逃走之后,剩下那六颗头颅的下落。我们每个人都拿了一颗,我、波罗内、奇欧、波伊迪、阿布杜和波多里诺。昨天遇到左西摩之后,我立刻打开自己那一颗,里面只有一个烟熏的头骨。至于阿布杜那一颗,你们都记得,他去世的时候,阿祖鲁尼亲手将它打开,并当做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交到他手中,而此刻已经和他葬在一起。波多里诺将他自己那一颗交给了培拉克塞斯,对方也在我们面前打开,里面装的也是一颗头骨。所以还剩下三个圣物盒,也就是你们手上那三颗。现在就看你们三个人表演了。我已经知道谁拿了‘葛拉达’,我也知道他自己心知肚明。我也知道他并非因为偶然才拿到‘葛拉达’,而是从杀害腓特烈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早有预谋。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他有勇气承认,当着我们的面,承认这几年来他一直欺骗我们。一旦他忏悔之后,我会杀了他。所以,你们自己决定吧。该说话的人就说吧,我们已经抵达旅行的尽头了。”

“事情在这时候变得非常特别,尼塞塔大爷。我从藏身的地方,试着让自己处于三个朋友的处境。假设其中一个人——我们暂且称他为艾果——知道‘葛拉达’在自己手上,也知道自己必须为某件罪行负责,他或许会告诉自己,到了这种时候只好将一切都豁出去,所以抓紧自己的剑或匕首,朝着前来这个地方的方向逃往蓄水池,然后回到阳光下。我想,‘诗人’就是在等候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肯定不知道三个人当中是谁拿了‘葛拉达’,但是只要一逃,他的身份就会立刻揭露。然而,如果我们假设艾果并不确定‘葛拉达’在自己手上,因为他从来不曾打开圣物盒一探究竟,不过他对于腓特烈的死因有着某种自觉,这种情况下艾果应该会等待,看看有没有人在他之前因为知道‘葛拉达’在自己手中而窜逃。艾果于是静观其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是他看到另外两个人也没有动静,所以他会认为‘葛拉达’并不在他们手中,两个人因此不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怀疑。结果,他做出结论,认为‘诗人’怀疑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我应该逃命。他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将手放在剑或匕首的把柄上,准备踏出第一步。但是他又看到另外两个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所以他又停下来,怀疑另外两个人的罪恶感比他更严重。当时地窖里的情况正是如此。三个人的想法都跟我这位艾果一样,并在开始的时候维持不动,接着往前踏出一步,然后又恢复静止不动的状态。这样的情况明确地显示没有人确定‘葛拉达’在自己手中,但是每个人都为了某件事情心虚。‘诗人’非常清楚这一点,并向他们解释了我所了解的情况,以及我刚刚对你解释的内容。”

这时候“诗人”的声音说道:“你们三个浑蛋,你们全都知道自己有罪。但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们三个人都想杀害腓特烈,或许你们三个人都杀了他,让这个人死了三次。那个晚上,我很早就离开警卫室,而我也是最后一个回去。我睡不着,肯定是因为喝多了,所以在中庭里撒了三泡尿,而我为了不打扰你们,一直没有回到里面。我待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了波罗内从里面走出来,他顺着楼梯走到下面一层楼,于是我从后面跟上去。他进到那间机械室,接近那具制造真空的圆筒,然后操作了几次杠杆。我当时弄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但是我隔天就恍然大悟。如果不是阿祖鲁尼曾经向他透露一些事情,就是他自己领悟出来,显然圆筒制造真空,置那只鸡于死地的房间,就是腓特烈当晚睡觉的房间,也是通常阿祖鲁尼假装留宿敌人,然后用来将他们杀害的房间。你,波罗内,你操作了杠杆,在大帝睡觉的房间制造真空,或至少——既然你并不相信真空——制造出你知道会让蜡烛熄灭、让动物窒息的浓稠空气。腓特烈感到空气变稀薄时,首先认为自己中了毒,他拿起‘葛拉达’,准备喝下里面的解毒剂。但是他接着瘫倒在地上,没有办法再呼吸。隔天早上,你原准备利用一片混乱的时候诈取‘葛拉达’,但是左西摩却比你快了一步。你看到他,也知道他掩藏的地方。你很容易地就改变了头颅排列的位子,然后在我们出发的时候,拿了应该拿的那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