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波多里诺进行清算(第4/8页)
波罗内流了满身大汗。“‘诗人’,”他说,“你并没有看错,我确实去了装置唧筒的房间。和阿祖鲁尼的辩论引起我的好奇,我试着操控装置,但是我发誓,我并不知道会作用在哪一个房间。此外,我一直认为唧筒不可能发挥作用。我玩了一下,没错,只是玩了一下,并没有杀人的企图。此外,如果我干下你所指控的事,你如何解释腓特烈房内壁炉的木材仍然烧得一干二净?就算我们能够制造真空,并利用真空杀了人,但是真空中并没有办法燃起任何火焰……”
“你不用担心壁炉,”“诗人”用一种严厉的声音说,“这件事另有解释。打开你的圣物盒吧,如果你那么确定里面装的并不是‘葛拉达’。”
波罗内一边喃喃表示,如果自己曾经有窃取“葛拉达”的念头,肯定会受到上帝谴责,一边用他的匕首匆匆划开封口,而一颗头骨接着从圣物盒内滚到地上。这一颗的尺寸比前面看到的几颗都小,显然阿祖鲁尼对于亵渎孩童的坟墓也毫不犹豫。
“‘葛拉达’并不在你的手上,很好,”“诗人”的声音说,“但是这并不能赦免你所做的事。现在轮到你,奇欧。紧接着你就像急需喘口气一样,也走到外面,但是如果你一直走到围墙边,也就是放置阿基米德镜片的地方,你需要的那一口气肯定特别大。我跟在你后面,我看到你摸了摸镜子,然后你操作了近距离反应的那一片,依照阿祖鲁尼对我们解释的方式,用一种并非偶然的方式让镜面倾斜——因为你操作得非常认真。你调整镜面,准备让早晨的第一道阳光集中到腓特烈房间的窗户上。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而这些光线点燃了壁炉的木材。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波罗内制造出来的真空又重新填满空气,火焰也因此得以点燃。你很清楚腓特烈被壁炉的浓烟呛得呼吸困难而起床的时候,他会做些什么事。他会以为被下了毒,然后喝下‘葛拉达’里的解毒剂。我知道,那一天晚上,你自己也喝了一口,但是你将杯子放到柜子里的时候,并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加里波利的市集买到了毒药,并滴了几滴在杯子里。你的计划非常完美,只你并不知道波罗内所做的事。腓特烈喝了被你下了毒的杯子,但是并不是在炉火点燃之后,相反地,是早在波罗内拿掉空气的时候。”
“你疯了,‘诗人’,”奇欧叫道,苍白得像个死人一样,“我完全不知道‘葛拉达’的事,你看,我现在就打开我这颗头颅,你瞧,里面是一个头骨!”
“‘葛拉达’并不在你的手上,很好,”“诗人”的声音说道,“但是你不否认移动了镜子。”
“你自己也说了,我当时觉得不太舒服,想要呼吸一下夜间的空气。我是玩了一下镜子,但是如果我当时知道会在那个房间里点燃炉火的话,此刻就让上帝用雷电将我击毙。别以为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曾想象过这样的疏失,自问是不是因为我的错,房间里的炉火才会点燃,而这件事和大帝的死会不会有所关联。多年来令人难以忍受的疑虑,此时此刻,你为我带来了某种程度的舒解,因为你告诉我,腓特烈在那个时候早就已经身卒!至于毒药,你怎么能够说出这种下流的话?那天晚上,我非常诚意地尝了那一口,我觉得自己就像用来牺牲的祭品一样……”
“你们全都是无辜的老实人,对不对?将近十五年来,一直因为担心自己杀害了腓特烈,而生活在疑虑当中的无辜老实人,你是不是也这样,波罗内?轮到我们的波伊迪了,现在你是惟一可能拿走‘葛拉达’的人。你那天晚上并没有到外面去,你就像所有的人一样,隔天早上才发现腓特烈倒在房间里。你并没有预料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你逮住了机会,而这样的念头你已经酝酿很久了。此外,你是惟一有理由怨恨腓特烈的人,因为他在亚历山大的城墙下杀了你许多同胞。我们在加里波利的时候,你曾表示自己买了一个戒台上装了一剂活血药的戒指,但是你和贩子交易的时候并没有人看到你。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装了一剂活血药?你这剂毒药已经准备很久了,你也了解时候已经到了。你觉得腓特烈或许只是失去意识,你一边表示要帮他恢复知觉,一边将毒药倒进他的口中,而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你们听见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所罗门才发现他已经丧命。”
“‘诗人’,”波伊迪跪下来说道,“希望你能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确实一直怀疑我的活血药会不会凑巧就是一剂毒药。不过根据你现在的说法,腓特烈是被这两个人其中之一,或一个接着一个谋害,所以早已经丧命,感谢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