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就是约翰·高尔特”(第22/38页)
“是我们创造出了你所觊觎的价值,我们所做的思考是进行区分和发现联系的过程。我们让你们学会去知道,去说话,去生产,去想象,去爱。你们舍弃了理智——如果不是我们将它保存起来的话,你们就无法实现你的愿望,甚至连想都想不到。你们根本想不到要没做出来的衣服,要没发明出来的汽车,要用没设计出来的钱去换回不存在的商品,要体会那些一事无成的人所体会不到的被尊敬的感受,要得到属于那些保留了思考、选择和评价能力的人的爱。
“你们这些感觉从深山老林里一步跳到了纽约的第五大道,宣布要占有电灯,却要将发电机毁掉的人,在毁灭我们的同时却在占有着我们的财富,在诋毁我们的同时却在享受着我们的价值,在否认思想的同时却在说着我们的语言。
“正如那些精神上的神秘主义论者漠视着我们的存在,同时依靠我们的世界去幻想他们的天堂,并且承诺你会得到奇迹,从空空无物中创造出的奖赏——你那些物质的神秘主义论者们也无视我们的存在,向你承诺有一个天堂,在那里,在你那个没有思想的大脑的愿望下,事物会听从它自己的随意驱使,变成你想要的各种好东西。
“几百年来,精神的神秘主义论者是靠收取保护费而得以存在的——他们令人世间苦难重重,然后向你收取安抚慰问的费用。他们严禁一切支持生命的美德存在,然后便骑上你负罪的肩头。他们将生产和享受宣布为罪恶,然后从罪者那里收取赎金。我们这些有头脑的人便是他们教义里不言而喻的受害者,我们情愿违犯他们的道德规范而担负起视理性为罪恶的非难——他们空想和祈祷的时候,我们在思考和行动——我们成为道德的流放者,当生命被认为有罪时成为生命的走私犯——而他们可以身披道德的荣耀,因为他们不必再去贪图,可以无私慷慨地奉献,而这些财富的创造者是已被抹杀干净的人们。
“现在,我们在野蛮人的枷锁下被奴役,无名无姓,甚至连罪人的身份都没有——他们宣称我们并不存在,并威胁说,如果不能给他们他们想要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们仅有的这点可怜的生活权利也将被剥夺。他们现在要我们继续去维持铁路,保证火车的准点运行;要我们继续维持钢铁厂,保证支撑你们桥梁的钢筋和载你们上天的飞机机身里的分子结构分毫不差——与此同时,你们这些小丑般的物质神秘主义论者却对我们这个残存的世界你争我夺,像野兽一样地号叫,不承认原则、绝对、知识、头脑的存在。
“他们堕落得连野蛮人都不如,还相信他们说的话有改变现实的魔力,相信他们不说出口,现实也可以被这股魔力改变——他们的魔法工具就是去消除一切,自欺欺人地认为,在他们拒绝承认的邪恶咒语面前,一切都不可能生存。
“正如他们的身体里填满了盗来的财富,他们同样用盗来的思想填满自己的脑子,并且声称诚实的表现就是不承认知道有人在盗窃。正如他们用结果来顶替和否定原因一样,在占有我们思想成果的同时,他们也否认着这些思想的来源和存在。正如他们是想霸占而不是去建造工厂一样,他们是在霸占而不是去思考人类的思想。
“正如他们宣称搞工厂只要会开机器就行,而谁来创建工厂的问题则不用考虑一样,他们同样宣称并不存在实体,存在的只是运动,全然不顾运动的前提是要有会动的物体,没有了实体的概念也就没有了所谓的‘运动’。正如他们宣称自己有不劳而获的权利而不顾谁是创造者一样,他们同样宣称同一律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变化,全然不顾变化的前提是要有能做出从此到彼的变化的东西,没有了同一律也就不可能有所谓的‘变化’。正如他们一边压榨着企业家,同时又对他的价值予以否认一样,他们同样想霸占一切存在的力量,同时又否认‘存在是存在着的’。
“‘我们知道自己一无所知,’他们一边嚷嚷,一边抹杀着他们霸占知识的事实——‘不存在绝对,’他们一边嚷嚷,一边抹杀着他们所说的也正是一种绝对的事实——‘你不能证明你是存在或有意识的,’他们一边嚷嚷,一边抹杀证明本身便要求具备存在、意识以及一系列严谨的知识:必须要有某些需要了解的事实,能够了解它的意识,以及将已被证明与未被证明区分开来的知识。
“一个还不会说话的野人宣布一定要证明存在时,他是在要你用不存在的方法去求证——当他宣布一定要证明你的意识时,就是在要你用无意识的方法去证明——他是要你进入一个没有存在和意识的地方向他证明这两者的存在——他是要你变成一个虚无,去知道什么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