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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霍勒斯·博斯特威克不耐烦地说,他的表情逐渐明朗起来。“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在你面前摆出某些——困难——这些东西或许将来会出现。我相信你们年轻人已经深谈过这些事情了,我相信你是了解自己想法的。我尊重你的判断和……”
这事总算消停了。随后又说了些话,博斯特威克太太大声质疑,伊迪丝在哪儿,居然躲了这么久。她用那高亢、尖细的声音叫着伊迪丝的名字,没过多会儿,伊迪丝就走进他们一直等候的那个房间。她也不看斯通纳。
霍勒斯·博斯特威克对她说,他和她的“年轻人”好好地谈了谈,还说他们祝福他。伊迪丝点点头。
“哦,”她母亲说,“我们得定些计划。春天举办婚礼。六月也行。”
“不行。”伊迪丝说。
“怎么了,亲爱的?”母亲和气地问。
“如果这样的话,”伊迪丝说,“我希望快点办完。”
“年轻人总是没耐心,”博斯特威克先生说,然后清了清喉咙,“不过,也许你妈妈说得对,亲爱的。得定定计划,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不行。”伊迪丝说,她的语气中隐含着毅然决然的劲儿,弄得大家都看着她。“必须尽快。”
一阵沉默。接着父亲用令人意外的柔和口气说:“很好,亲爱的。按你说的来。你们年轻人自己定计划。”
伊迪丝点点头,咕哝着说自己还有个事儿得去做,然后又溜出屋子。斯通纳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再次见到她。晚饭由霍勒斯·博斯特威克在帝王般肃穆的氛围中主持进行。晚饭后,伊迪丝给大家弹钢琴,但弹得僵硬又糟糕,失误连连。她宣称感觉不舒服,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那天晚上,威廉·斯通纳在客房里难以入眠。他仰望着那片黑暗,想着这种降临在自己生活中的陌生感,而且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以后要做什么的智慧。他想到了伊迪丝,这才感觉有些踏实。他认为,所有的男人都会跟他一样忽然变得没有把握,会有同样的疑虑。
第二天早晨,他得搭一趟早班火车回哥伦比亚,这样吃过早饭后还有些微空余时间。他要先搭一辆有轨电车去车站,但博斯特威克先生坚持要让一个仆人驾着活顶四轮马车送他去。伊迪丝过几天会写信告诉他有关婚礼的安排。他谢过博斯特威克夫妇,跟他们道过别;他们陪着他和伊迪丝走到大门口。他差不多快要到大门口时,听到后面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是伊迪丝。她僵硬地站在那里,显得很高挑。她脸色苍白,直直地望着他。
“我会努力做个你的好妻子,威廉,”她说,“我会尽力。”
他想,这是到这儿后第一次有人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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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图卢斯(Catullus,约公元前84—约前54),罗马抒情诗人。以写给情人雷丝比娅的爱情诗闻名,对文艺复兴和以后欧洲抒情诗的发展产生了较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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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维纳利斯(Juvenal,约60—约140),古罗马讽刺诗人,抨击皇帝的暴政和贵族的荒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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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迪南·福煦(Ferdinand Foch,1851—1929),又称福煦元帅。法国元帅,第一次大战时任法军总参谋长,战争后期任协约国军总司令,著有《作战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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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贡(Argonne),法国东北部丛林丘陵地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主要战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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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凯泽(Georg Kaiser,1878—1945),德国表现主义剧作家,主要作品有《从清晨到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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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前文伊迪丝看望“母亲的姐姐”矛盾,但原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