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的民事斗争以及人民如何占领了广场(第44/45页)
当天下午,医学院召开会议,教师全部到场,决定罢免阿尔杉茹心满意足从事了三十年的卑微职务,并禁止他进入医学院校园。当杂役微笑平静地走出医学院时,学生围上来向他欢呼。
尼禄·阿尔格鲁教授离开大会时,则遭到了激烈的嘲讽。他在“怪兽!”“尼禄·欧比提科!”“刽子手!”的呼声下穿过了广场。他叫来警卫、警察来保卫他的安全。奥斯瓦尔德·冯特斯、蒙特奈格鲁等几位老师也受到了同样的羞辱。弗拉加·奈托则当选为临时法庭的庭长,以便“再次表达我对不公正的抗议,这是对一位最出色的杂役、一位品德崇高学者的无耻报复:如今,我在公共广场上抗议,就像我在教师大会上所做的一样,表达我的愤怒与反抗”!
会议的细节披露在公众面前。伊萨雅斯·鲁纳老师向阿尔格鲁发问:“你难道想让全巴伊亚的人都站在那个学生一边吗,就是那个在课堂上把你称作萨佛纳罗拉的人?你又开始在巴伊亚医学院建立宗教裁判所了。”盛怒之下,阿尔格鲁教授差点对这位自由教师动手。在会议最后,集体投票之前,朗读了席尔瓦·维拉亚从圣保罗寄来的信。他在那里得知,医学院办公室提议召开全院大会,为了“替尼禄·阿尔格鲁教授报仇雪恨,他的荣誉受到了杂役佩德罗·阿尔杉茹的侵犯”。席尔瓦·维拉亚写道:“倘若你们愿意,可以将这名杂役驱逐出去,犯下不公、使用暴力。但是,你们永远也不能从医学院年鉴上删除这个名字。他生活卑微、工作勤勉,创造了能够拯救我们医学院声誉的作品。在他之前,医学院的名望已经被某些种族主义仇恨的卫道士、虚假的科学家与真正的小人拉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
佩德罗·阿尔杉茹遭到解聘,也得到了欢呼。他走下佩罗林尼奥斜坡。在奇迹之篷,里迪奥·库何与两名警探正在等他。
“你被捕了!”一个探员说。
“被捕?为什么,我的好人?”
“这儿写着呢:制造混乱、投机取巧、社会渣滓。快点,你走前面。”
“他们不许我离开,干亲家,我没法给你报信。”里迪奥说。
被捕的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走在两个警探中间。在中央警局,他被关进了监狱。在佩罗林尼奥的街角,他与一队开往塔布昂的士兵擦肩而过。
警探刚将阿尔杉茹带走,里迪奥·库何便出门寻找帕萨林尼奥博士。他既不在办公室,也不在法庭,也不在家,到处都找不到他。里迪奥先通知了弗拉加·奈托博士,又回到律师家里,把他从餐桌旁拽了出来。帕萨林尼奥博士保证一吃完晚饭就去警察局:这次逮捕太荒谬了,放心吧,他一会儿就让阿尔杉茹恢复自由。他说到做到,至少做到了一部分。他去到警察局,弗拉加·奈托老师已经在那儿了。但是命令非常严格:这个混血儿早该被教训一下。看吧:多厚的犯罪记录。
消息传开了,四面八方的民众都不约而同地来到了中央警局门前的广场:男人、女人、混血儿、白人、黑人、年轻人、老人、特伦西亚、布迪昂、圣像雕刻师米盖尔、瓦尔德罗伊尔、马奈·利玛、胖女人费尔南达与奥萨。穷人从各个地方赶来,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有的独自前来,有的三五成群,有时则是一大家子,妈妈带着襁褓里的儿子,每个人都走向广场。
中央警局门前,一开始聚集了几十个人,马上就变成了几百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凡是消息传达的地方,民众都会马上赶来。他们从胡同、破败的小路、作坊、店铺、酒馆、妓院出动,从各个地方奔向广场。在人群的最前方能够看到达米昂·德·索萨少校,因为他是奥沙拉的儿子,所以穿着白色西服,领子卷着角,嘴里叼着烟斗,表达他的愤怒。
他站在一个煤气箱子上,高举着一只手,话语饱含怒火,演说滔滔不绝。他从讲台上下来,穿过中央警局的大门,消失在走廊里,又非常激动地回来。他重新站在箱子上,再次发起讨论。他的演说从傍晚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奥茹欧巴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捕佩德罗·阿尔杉茹,他杀了谁,抢了谁,犯了什么罪?
“犯了什么罪?”群众问。
在警察局里面,探员、帕萨林尼奥律师、警察局长、弗拉加·奈托老师一起讨论。州长不发话,我什么也做不了。警察局长重复了一遍。州长亲自下的逮捕令,只有他才有权释放。没人知道州长的行踪,他吃完晚饭就出去了,没说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