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12/12页)
我跟丽蒙娜也做了一次别开生面的谈话。我问她,约拿单安然无恙回家后,阿扎赖亚他一个人过日子会不会过得更好些,她回答说:“我有地方容得下他们两个人。他俩都爱我,我也爱他俩。”她是否知道可能的后果?她莞尔一笑道:“后果?”
我茫然不知所措。也许这是因为她太美了,或者就因为我这个人不适合这份工作。譬如说,我没有这个勇气今天就去上门看望约里克。有人告诉我,医生发现他今天稍有好转,还说阿扎赖亚在他那里待了很长时间。弹奏吉他,谈论哲学,议论政治,天知道还干了其他什么事。当然我是不知道的。难道去打听人家在干些什么也是我的工作吗?
再者,我病了,发高烧,打寒颤,咳嗽,耳鸣。我眼前的一切东西都像在翻腾。哈瓦一直在照料我,坚持要我躺下休息。“让那个讨厌的斯塔奇尼克顶替你跑上几天吧,这对他不会有什么害处的。”星期天托洛茨基要来了,或者星期一到,或者不来了。
今晚,我决定让艾希科尔总理知道约里克的儿子失踪了,踪影全无;我们大家都对他十分担心。我写到这里只好停下来了,因为我脑子里已开始出现幻觉。每当我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约拿单陷于危险之中的可怕景象。我们却无能为力。
星期六,午夜十二点。
没有接到约拿单的一句话,警察局和那个令人肃然起敬的丘卜卡也没有来一句话。傍晚时,总理跟约里克通了电话,表示会尽力帮忙。
我卧床一天,体温达到华氏一百零四度,全身到处酸痛。今晚,基布兹全体大会缺席选举,由我担任新的书记。斯塔奇尼克捎来了这个消息,并滔滔不绝地告诉我人们怎么夸奖我,把我捧上九重天。几乎获全票通过。
哈瓦一声不吭。她听说了从迈阿密发来的电报,约里克也听说了,但他们都闭口不提此事。我认为他们昨天以来相互之间还没有说过话。斯塔奇尼克告诉我丽蒙娜和年轻的阿扎赖亚·吉特林对约里克照料得十分周到。哈瓦通宵就陪伴着我。我的白衣天使佛罗伦萨·南丁格尔[2]。我困极了。在我心目中,我不断看到约拿单在四处流浪,不过我有某种预感,他一切都很好。我不知道什么东西使我如此自信。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她,丽蒙娜可能怀孕了,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孩子的父亲。我把钢笔搁在这一页纸上,停了下来。我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作为基布兹的书记,我不可能犯更大的错误了!我又发烧了。也许我今晚不该再写这份报告了。我不信任自己。一切看上去都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