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8/17页)

“这个地方就是真相的直接来源。”西沃恩一边打量着木质地板和已去世的巴尔弗家人的照片,一边咕哝着。楼梯下面还有一套盔甲,旁边放着一叠未开封的邮件。此时刚才那位女佣走过的那扇门又开了,进来一位高高的看起来很能干的中年女人,她的表情沉着而严肃。

“我是巴尔弗先生的私人助理。”她的声音不大。

“我们希望和马尔先生谈谈。”

她微微低着头,说道:“你必须明白这是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

“他不会和我们谈?”

“不是‘不会’的问题。”她有点生气了。

雷布思慢慢点头,说:“告诉你,我将告诉坦普勒总警司,马尔先生正在阻碍我们对巴尔弗小姐谋杀案的调查。不知你是否愿意带我去找她?”

她的目光像匕首一样盯在他身上,雷布思也不甘示弱,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请在这里等一下。”她最后说。这时雷布思才第一次看到她的牙齿。当她走出门时,出于礼貌,他说了声“谢谢”。

“了不起!”西沃恩说道。

“她还是我?”

“战争即将打响。”

他点点头,说:“再过两分钟,我就要去穿上那套盔甲了。”

西沃恩走向桌子,浏览着那一叠邮件,雷布思也走到了她那里。

“我之前还以为我们会将邮件打开,能够找到赎金的要求。”他说道。

“本应该是的,”西沃恩回答道,打量着邮戳,“这些都是昨天和今天的邮件。”

“邮递员肯定忙坏了!”有些信封是卡片般大小带着黑色边框的,“希望私人助理会打开它们。”

西沃恩点了点头,又是那些食尸鬼,他们非常乐意收到某个熟悉的死者的葬礼邀请,你永远也不知道是谁送了慰问信。“应该由我们查看一下。”

“有道理!”凶手也可能是一个食尸鬼。

门又打开了,这次出来的是雷纳德·马尔,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和白色的衬衫,打着黑色领带。他向他们走来,看起来很不乐意受到打扰。

“这次又是什么事?”他问西沃恩。

“马尔先生?”雷布思伸出手,“雷布思探长,我为我们如此鲁莽的闯入向你道歉。”

马尔点头接受了道歉,并和雷布思握了握手。雷布思从来没有学习过这样的“礼节”,在他十几岁时,父亲在某个醉酒的夜晚教过他如何握手。

“只要不需要太长时间就好了。”马尔趁机说道。

“有让我们谈谈的合适地方吗?”

“随我来吧。”马尔将他们领到一个走廊那里。雷布思看了看西沃恩的眼神并点了点头,告诉她马尔是共济会会员。她紧闭双唇,似乎在想着什么。

马尔打开一扇门,走进一个大房间里,房间里陈列着和墙一样高的书柜和一张标准尺寸的台球桌。当他打开灯时,用绿色的粗呢布窗帘装饰着的房间和其他房间一样,顿时笼罩着一种悲哀的气氛。两把椅子靠在墙边,中间是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摆着一瓶威士忌和几个水晶玻璃杯的银色托盘。马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向雷布思示意他们是否要喝点酒,雷布思和西沃恩都摇头拒绝了。

马尔举起酒杯说:“愿上帝使菲利帕的灵魂得到安息!”然后喝下一大口酒。雷布思闻到他嘴里传出的威士忌味道,知道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喝酒,也可能不是他第一次举杯祝酒。如果他们俩单独在这儿,他们可能会彼此交换家庭住址——如果那样雷布思就会有麻烦——幸好西沃恩在这儿,他是安全的。雷布思这样想着,他将一个红色的球滚过桌子,球又反弹了回来。

这时马尔问道:“这次你们想知道什么?”

“雨果·本齐。”雷布思说。

马尔听见这个名字感到非常吃惊,他扬起了眉毛,又喝了一口酒。

“你认识他?”雷布思猜测道。

“不是非常了解,他的女儿和菲利帕曾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他和你的银行有往来?”

“你知道的,我不能谈银行的生意,这不符合职业道德。”

“你不是医生,”雷布思说,“你只是帮别人保管钱。”

马尔眯起眼睛,说:“我们还有很多别的业务。”

“什么?你是指也帮他们赔钱吗?”

马尔急忙站起来,说:“这究竟和菲利帕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要回答的问题是:雨果·本齐用他自己的钱和你们一起投资了吗?”

“不是和我们,而是通过我们进行投资。”

“你建议他的?”

马尔重新倒满酒。雷布思扫了西沃恩一眼,她安静地站在窗帘旁边,心里明白自己在这里的职责是保持沉默。

“你建议他的?”雷布思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