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虫(第10/14页)

“于是我就仔细观察起那个骷髅头来。它的外边缘——即最靠近皮纸边缘的线条——比其他的都要清晰。很明显,热效作用不完全,或者是不均匀。于是我立刻燃起一堆火,把羊皮纸上的每一部分都烤到炽热的程度。最初,只是骷髅头的模糊线条变清晰了;但是,当热效继续时,在与画骷髅头处成对角线的另一头皮纸的一角的图形开始显现出来。开始,我以为那是一只山羊。然而,再仔细一看,我很肯定那画的是一只小山羊[2]。”

“哈!哈!”我笑了,“我明白自己没有权利嘲笑你——这一百五十万的财富可是严肃到不能嘲笑的——可是你不能在这系列中再建立第三个环节了——你不能在你的海盗和山羊间找到特别的联系——你知道,海盗与山羊无关;它们只与农业有关。”

“可我刚说过那图形不是山羊。”

“行,就算是小山羊吧——也差不到哪儿去。”

“差不多,但不完全是这样,”勒格朗说,“你也许听说过有一个叫基德的船长。我马上就把那画看作是一种双关或是象形文字的签名。我说签名,因为它在皮纸上的位置给我这样的想法。同样道理,那个对角线对面角落的骷髅头也像是一个图章,或者是封印。但是令我恼火的是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没有我想象的契约文件内容——或是让我可以推测的文字等,这很令我苦恼。”

“我想你希望在图章和签名中间发现一封信。”

“就是类似的东西。实际上,我不可压制地产生了一种预感,觉得即将发现大笔的宝藏。我说不出原因。或许,这根本就是一种渴望,而不是真实的信心——可是你知道吗,丘必特的那些关于那甲虫是金属质地的蠢话激化了我的想象力。然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件与巧合——这些事是那么地不同凡响。你留心到了吗?所有这些事居然会发生在同一天内是一个多么纯粹的巧合,而那天碰巧又是一整年中冷得必须、或是可以生火的唯一一天,而没有火的话,或者说没有这狗恰巧在这时走进来,我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个骷髅头,也就不会拥有这笔财富。”

“快说下去——我等不及了。”

“好吧,当然,你也听说过许多流传着的故事——那些无数的有关基德和他的手下们在大西洋岸边的某地埋藏了财宝的传说。这些传说肯定会有一些事实基础,它们存在了那么长久的时间,而且继续被流传着,对我来说,这就意味着,那些埋藏的财宝依然没有被挖掘出来。如果基德真把这些战利品藏了起来,过后再去取回来,那么这些传言就不会以目前这种千篇一律的形式传到我们耳朵里。你会发现,这些传说都是关于探宝,而不是找到宝藏的。倘若那海盗真找到了财宝,那这事就不会被继续探究了。我觉得,由于某种意外——例如藏宝图丢失了——那海盗就失去了发现财宝的途径,而这意外又被他的手下们听说了,否则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听说有藏宝这回事。而且,因为没有路径,他们白忙活了一场,而他们寻宝的消息又不胫而走,成了今天家喻户晓的传闻。你听说过在海岸附近挖掘出重要的宝藏吗?”

“从没听说过。”

“不过大家都知道,基德的宝藏数量巨大。因此,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它们仍然被埋在地里;我说出来你也许还不至于被吓一跳,当时我感到了一种希望,那希望几乎是一种确信,我希望来历如此奇怪的羊皮纸和那失散的藏宝图有关。”

“可是你怎么继续探究下去的呢?”

“我把那张皮纸又拿到火边,将火加旺后,发现它没有再显现什么。于是我认为,也许是它蒙了灰尘,才显不出东西来。因此,我倒了温水仔细地擦洗了一下,做完这事,我把羊皮纸放在一个平底锅里,将骷髅头的一面朝下,并把锅放在一个烧着木炭的炉子上。我又拿起那张纸,欣喜若狂地发现有几个地方出现了似乎是排列着的数字。我再次将纸放在锅里,又烤了一分钟。等我再拿起来时,它就显出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这时,勒格朗已经将羊皮纸再次加热过了,他将纸递过来让我看。在骷髅头和山羊中间是一些字迹粗糙的文字,颜色是红的:

“可是,”我说着把纸递还给他,“我还是一头雾水。如果得解开这个谜才能得到那巨大的宝藏,我很明白自己是无法拥有它们的。”

“不过,”勒格朗说,“解谜并没有你刚才首次粗粗一看所想象的那么难。正如人们可以轻松地预想到的,那些符号形成了一组密码——也就是说,它们传达了一个意思;但是就我对基德的了解来说,我不觉得他能编出任何更为深奥的密文来。我立刻就认为这密码会很简单——不过,对粗鲁愚顽的水手来说,没有方法的话,它肯定是无法破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