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5/7页)
“那么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在你打了教授之后,进屋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我立马就跑了。我没想到会有任何人在那个时候到他家去,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逃跑了,头也没有回。我以为我只是胖揍了他一顿。周围有不少吸毒的,所以警察可能会把这当作一次入室盗窃。我想,有人被打了一顿不会是件大事,而且那时候我已经走远了。但是他死了,这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是吧?”
“你是不是不知道门外可能有不止一个人?”
他摇了摇头。“抱歉,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韦德并没有当场死亡,而是两个小时以后才死的。”我说,“如果有人确实在午夜的时候去了他家,那么那人应该叫救护车才对。但是救护车并没有来。也可能你觉得自己听见有人进来,但其实只是强风吹动了门锁而已。”
“不,”他决然地说,“有人打开了门,走进了屋子。”
“那么那个人就让韦德躺在地板上等死?”
他蹙着眉,盯着我看了很长一会儿,像一只困惑的猴子。
“那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说,他没有被当场打死?”
“没有。这个身份不明的人本可以叫来救护车救他一命。可是直到第二天早上,那个修理工才拨了急救电话,那时已经太晚了,韦德已经死去几个小时了。”
“所以你想知道是谁去了他家?”
“是的。在你攻击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呼救,问你是谁,或者说了别的什么?他有没有叫唤什么人的名字?”
“没有,他没有呼救。可能他低吼了什么话,我记不得了。开始他想防御,但是倒下以后他只是努力护住自己的头。不过他没有喊,我确定。反正喊了周围也没有人会听见。”
那两个带枪的警官走进来,其中一个示意我时间到了。我正要对斯波尔说“再见”,就马上意识到那将是句笨拙的玩笑:再过8个星期这家伙就要死了。我再一次感谢他同意和我见面。我们站起来,他动了一下,好像要握手似的,但是接着就转过身去,夹在两位警官中间,拖着脚镣磕磕绊绊地走了。
***
我又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了。我把烟从包里取出来,拿在手里,怕出门时忘了交给警官。
那天午夜时到教授家去的人,看到他瘫在地上却没有叫救护车,这个人是谁?他没有按门铃,没有敲门,而是用钥匙开门进屋——如果斯波尔没有记错的话。过了这么多年,人的记忆确实会出岔子。但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斯波尔和我说的,与德雷克·西蒙斯当时的证言不相吻合。约翰·凯勒几个月之前又重新确证了一遍,但西蒙斯的证言还是没有改变。
在约翰·凯勒的调查最后,他总结了所有收集到的信息,还拿给了我一份。他怀疑在谋杀发生的时候,劳拉·贝恩斯就在现场,并且偷走了教授刚刚写好、要交给出版社的书稿。凯勒猜测劳拉和理查德是同谋,因为劳拉在体力上不具备独自杀死韦德的能力。他相信理查德最有可能是挥棒的那个,但是劳拉·贝恩斯是谋杀案道德上的主犯,整桩案子的主谋,并且是唯一一个从中获益的人。
但是如果斯波尔说的是事实,那么劳拉·贝恩斯就不需要弗林做谋杀的帮凶。她恰好在袭击之后到了那里,看到教授躺在地板上,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走书稿,关上斯波尔从中逃跑的那扇玻璃门,并在走之前关上了大门。德雷克·西蒙斯说过,早上他来到教授的别墅时,发现所有的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
接着我想起了另一个在医学检查报告中提到的重要细节。验尸官一直困惑于一件事情:韦德遭受的所有击打中,只有一击是致命的。那很可能是最后一击,打在左边太阳穴上,当时受害人也许已经倒在地板上,深陷于昏迷中。斯波尔说他用毛巾包住了球棒,一根用毛巾包起来的球棒不应该是杀伤力很大的武器。但是如果杀死韦德的那最后一击,是出自另一个人之手呢?
***
过了几分钟,马特回来了,我们按原路走出监狱。在大门口,我把香烟留给了弗兰克·斯波尔,然后向停车场走去。天空已经放晴,伸向远方,笼罩着整个草原,找不到一片云彩。一只鹰远远地在天上盘旋,不时发出尖利的长啸。
“你还好吗,兄弟?”马特问,“你脸色像死人一样煞白。”
“我没事,可能是不习惯那里的气氛吧。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一点儿的饭店吗?”
“有个叫‘比尔厨房’的地方,在I-55公路上,离这里大概5公里远。想去吗?”
“说好了我要请你吃午饭吧?我的航班还有4个小时才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