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说话的风(第45/52页)

“有许多证人证实,那姑娘是自己跳到他的马上去的,”刘易斯反驳说,“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小伙子打碎了一些玻璃杯就给他定罪。”

“还有在人家脸上踢了两脚。”

“没错,还有踢的那两脚。”

“还有一场草原火灾,并导致了州际公路关闭。”

“好吧,罪名是多了点。但他孤身一人在那里,带着个漂亮姑娘、一匹筋疲力尽的马和一支一八五二年制造的步枪。哦,对了,还有弓和箭。我们拥有各种现代化的技术装备,他没有。注意这种对比。还有,要紧跟那些踪迹。”

本・克雷格隐藏在树丛里,观察抵达溪岸的第一批人马。他能够分辨出五百码之外身材魁梧的大比尔・布拉多克和他个子矮小的儿子,后者坐在马鞍上不停地扭动,好减轻摩擦给臀部带来的痛苦。布拉多克旁边的那个人没穿西部人服装,而是穿着迷彩战斗服,足蹬丛林靴,头戴贝雷帽。

他们用不着寻找从陡岸进入水中的小径,或是从对岸爬上去的路径,只需要沿着罗斯巴德的踪迹行进。他知道他们会那样做。轻风穿着丝质拖鞋无法行走,而罗斯巴德也无法在软土上掩盖踪迹。

他看着他们靠近潺潺流动的清澈溪水,停下来喝上几口,又掬起一把水来洗脸。

没人听见箭飞来的声音,也没有人看见它们从哪里来。当他们把步枪里的子弹全都射进对岸树林中时,弓箭手已经离开了。他脚步轻盈地穿过森林,回到他的马匹和姑娘身边,未留下任何痕迹,然后引领她们继续攀登山峰。

箭射中目标,穿过柔软的肌肤直接触及骨头,燧石箭头断在了肌肉里。两个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声叫喊。越战老兵马克斯追上南岸后卧倒,审视进攻者失去踪影的树林。他什么也没看见。要是那个人还在那里,他的火力掩护可以保护溪流中的追捕队。

布拉多克的部下把伤员们抬回到他们来的路上。伤员们一路尖叫。

“老板,我们得让他们离开这里,”其中一名保镖说,“他们需要治疗。”

“好吧,让他们骑马回去。”布拉多克说。

“老板,他们没法骑马了,也没法走路。”

没有其他办法,他们只得砍下树枝做成两副担架,然后需要另外四个人去抬这些担架。损失了六名人员和一个小时时间以后,布拉多克的追捕队在马克斯少校的武器保护下,在对岸重新集合了。四个人又开始在林中穿行。他们可不知道,使用雪橇会容易得多,还能节省人力。

警长已经听到武器射击声,担心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但在密林中,策马跑上去才是愚蠢之举,说不定会挨上对方的一颗子弹。在马匹踩出来的那条小径上,他们遇到了抬着担架的那几个人。

“怎么回事?”警长问道。布拉多克的士兵们作了解释。

“他逃走了吗?”

“是的。马克斯少校越过了溪流,可是他已经离开了。”

担架队继续往回走向开化之地,而警长的小分队则匆匆向前方的那条溪水赶去。

“你们不要笑。”警长厉声说。他已经对前方某处的那位年轻山民失去了耐心,“谁也没法靠弓和箭在战斗中取胜。看在上帝的份上,现在是一九七七年了。”

他们看见的两名伤员,都是脸朝下俯卧在临时担架上,屁股上垂直插着一支夏延人的火鸡羽毛箭。警长的小分队淌过溪水。他们拉着马匹的缰绳,一步三滑,深一脚浅一脚地抵达对岸,重新集合。这里不会有野餐的营地了。这儿有远古世界的原始景色。

杰里在直升机上。他在树林上方一千英尺的空中盘旋,直至发现正在淌过溪水的那批人马。这缩小了他的搜索范围。逃亡者必定在追捕队前方,在溪流与前方深山之间的某处。

可是,他的技术设备现在有一个问题。由于森林十分茂密,他无法用对讲机通知警长。当他使用对讲机时,警长能听见他的呼叫,但分辨不出他在说什么。静电干扰太厉害了,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杰里是在说:“我找到他了。我看到他了。”

他其实瞥见了一匹被人牵着缰绳的独行的马,马背上有一个披着毯子的姑娘的身影。逃亡者刚才穿过了林中的一小块开阔地面,空中巡视的直升机朝一边倾斜着,使飞行员能够得到最佳的俯视视线,就在此时,直升机飞行员有那么一秒钟看见了他们在那片林地里。但仅仅只有一秒钟,之后逃亡者又钻进了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