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4页)
阿:很可能是这样的.
苏:那么他会采用我们曾经从荷马诗篇里举例说明过的一种叙述方法,即是说,他的体裁既是叙述,又是模仿,可是叙述远远多于模仿.你赞同我的说法吗?
阿:我十分同意.说故事的人必须以此为榜样.
苏:此外有一种说故事的人,他什么都说.他的品质愈坏.就愈无顾忌,他什么东西都效仿,他觉得什么东西都值得模仿.他所以想尽方法,一本正经,在大庭广众之间什么东西都模仿,包含我刚才所提到的雷声.风声.雹声.滑轮声.喇叭声.长笛声.哨子声.各类的乐器声,他还会狗吠羊咪鸟鸣.他的整个体裁所以完全是声音姿态的模仿,至于叙述那就十分少.
阿:这类作家势必如此.
苏:这便是我曾说过的两种文体.
阿:对.
苏:且说,这两种体裁中有一种体裁,变化不多.我们假如给它以合适的声调和节奏,其结果一个正确的说唱者岂不是几乎只是用同一的声调同一的抑扬顿挫讲故事吗?......由于变化少,节奏也简直一样嘛.
阿:十分对.
苏:另一种体裁需要各种声调与各种节奏,假如给它以能表达各种声音动作的合适的唱词的话.......由于这种体裁包括各色各样的变化.
阿:这话很对.
苏:是否所有诗人.说唱者在选用体裁时,不是取上述两种体裁之一,便是两者并用呢?
阿:那是肯定的.
苏:那么,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城邦将接受所有这些体裁呢?还是仅接受两类单纯体裁之一呢?还是只承受那个混合体裁呢?
阿:叫我如果投票选择的话,我赞成单纯善的模仿者的体裁.
苏:但是,亲爱的阿得曼托斯,混合体裁毕竟是大家所喜欢的;小孩与小孩的老师们,以及一般人所最最喜欢的和你所要选择的恰好相反.
阿:它的确是大家所喜欢的.
苏:但是或许你要说这与我们城邦的制度是不适合的.由于我们的人既非兼才,亦非多才,每个人只能做一件事儿.
阿:是不合适的呀.
苏: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城邦是唯一这种地方的理由:鞋匠总是鞋匠,并不在做鞋匠之外,还做舵工;农夫总是农夫,并不在做农夫之外,还做法官;兵士老是兵士,并不在做兵士以外,还做商人,如此类推.不是的吗?
阿:对.
苏:那么,有人假设靠他一点聪明,能够模仿一切,扮什么,象什么,光临我们的城邦,朗诵诗篇,大显身手,认为我们会向他拜倒致敬,称颂他是神圣的,了不起的,大受欢迎的人物了.与他愿望相反,我们会对他说,我们不能让这种人到我们城邦里来;不准许法律这样,这儿没有他的地位.我们将要在他头上涂以香油,饰以羊毛冠带,送他到别的城邦去.至于我们,为了对自己有益,要任用较为严肃较为正派的诗人或者讲故事的人,模仿好人的语言,依照我们开始立法时所定的规范来讲唱故事以教育战士们.
阿:假如我们有权这样做的话,我们正应当这样做.
苏:现在,我的朋友,我们可以认为已经完成了关于语言或故事的"音乐"部分的辩论,因为我们已说清了应该讲什么以及怎样讲法的问题.
阿:我也这么认为.
苏:那么,是不是剩下来的还有诗歌与曲调的形式问题吗?
阿:对,诚然如此.
苏:我想任何人全都立刻可以发现我们对这个问题应该有什么要求,假定我们的说法要前后一致的话.
格(笑着):苏格拉底,我恐怕你说的"任何人",并不包含我在里面,虽然多少有一点想法,我匆促之中没有把握预言我们应该发表的见解是什么.
苏:我猜想你一定有把握这样说的:诗歌有三种组成部分......词,和声,节奏.
格:啊,对,这点我知道.
苏:那么就词而论,我想唱的词和说的词没有分别,必须符合我们所讲过的那种内容与形式.
阿:对.
苏:还有,调子与节奏必须也符合歌词.
格:当然啦.
苏:可是我们曾经说过,我们在歌词里不需要有哀挽与悲伤的字句.
格:我们不需要的.
苏:那么什么是挽歌式的调子呢?告诉我,因为你是懂音乐的.
格:混合的吕底亚调,高音的吕底亚调,以及与此相似的一些音调属于挽歌式的调子.
苏:那么我们一定要把这些废弃掉,它们因为对于一般有心上进的妇女尚且无用,更不要说对男子汉了.
格:很是.
苏:再说,饮酒对护卫者是最不适合的,萎靡懒惰也是不合适的.
格:当然是.
苏:那么有哪类调子是这样软绵绵的靡靡之音呢?
格:伊奥足亚调,还有些吕底亚调全都可说是靡靡之音.
苏:好,我的朋友,这种靡靡之音对士兵有什么益处?
格:毫无用处.看起来你只剩下多利亚调或佛里其亚调了.
苏:我不懂这些曲调,但愿我有一种曲调可以适当地模仿勇敢的人,模仿他们沉着地应战,奋不顾身,经风雨,冒万难,履险如夷,视死如归.我还愿再有一种曲调,模仿在平常工作的人,模仿他们出乎自愿,不受强迫或正在尽力劝说.祈求别人,......对方要是神的话,则是通过祈祷,要是人的话,则是通过劝说或者教导......或正在听取别人的祈求.劝告或批评,只要是好话,就从善如流,毫不骄傲,谦虚谨慎,顺受其正.就让我们有这两种曲调吧.它们一刚一柔,能恰好地模仿人们成功和失败.节制和勇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