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求意志的韧性,想象的质量,以勇敢的姿态克服胆怯。(第5/8页)
大家都很欢迎我的这种做法,除了陆军上士艾弗里·詹姆斯。他是我新任的副排长,也正是大约三年以前我梦寐以求的那种军士下属。但是对于我写新闻邮件这件事情,他认为我干预过多,透露太多信息了。
“这是私人的事情。”他坚称,意指关于生活津贴的事情,“一些战士不想在节日快要到来的时候让他们的妻子知道额外津贴的事情。”而且他还认为,士兵福利的问题应该完全由军士来处理。
但是,他对我意见最大的事情竟然是我根本就掌控不了的事情。我们没有汽车或其他设备需要保养,也几乎没有时间进行个人训练或枪法训练。我们不需要协调后勤物资,而且战士们都被分散派遣到沙特全国各地去了。
这就意味着,詹姆斯作为军士,他90%的工作都不用干了,更加让他郁闷的是,这里军官和军士的人数比例是50∶1。我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但是对此我无能为力,而且他也知道。
我和史密斯将军之间的摩擦更是激怒了詹姆斯。他把对所处环境的憎恶转化为对我的憎恶,有一次竟然在几个战士面前对我大发脾气。我想都没想,就命令他跟我出去谈谈。我先是指出我知道他对当时的状况心存不满,接着就痛斥了他一顿。
“你觉得我们到底是来这儿干什么的,来策反吗?”我问他,“难道我要因为这些问题,把我的军衔扔在桌子上,以辞职相威胁吗?”
尽管我们真的不喜欢这次任务,但同时又真的没有理由抱怨。我们拿到的是战时危险性任务的津贴,而实际上我所处的环境根本就不危险。是我们自己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理期望值。我告诉他,他需要帮助我们的战士熄灭他们心中的愤懑之火,而不是火上浇油。
詹姆斯在战士面前顶撞上级,这犯了军队里的大忌。考虑到他到目前为止还算优秀的工作表现,我接着对他说:“有意见的话可以私下来找我谈,但是如果再像这次一样在公开场合顶撞我的话,我就会动用我的一切力量,保证你坐着离开这个国家的最早一班飞机,调回美国。”
从个人角度来说,我仍然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看我的。但是从职业的角度上来说,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他能收起那种不满的态度。说实话,最后他真的做到了。
当你说了算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会比你干得好。陆军少尉迈克尔·伯恩斯也是如此。我们这次任务只需要一个军官,但是伯恩斯还是被派遣随行而来,所以从一开始他的存在就是多余且不受欢迎的。
伯恩斯对军队生活了解不深,更不用说担任军官要了解的了,所以他的职业态度非常不成熟。
“你对这些家伙们还不够强硬。”他常常会随意地挥舞着手臂说道。他不愿意和高级将领们一起工作,还能说出些看似很合理的理由,但这实际上却暴露了他对这份职业存在一种理解上的偏差。
“溜须拍马可不是我的作风,”他常常会说,“只有对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才会回应。”他觉得管理层的会议太无聊了,我承认,的确很无聊,但是他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类会议本就应如此。
伯恩斯轻率的态度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大部分工作的时间都是在晚上,见不到那些高级将领们。但是当他因为与詹姆斯一样的问题而在战士们面前苛责我的时候,我对他的态度也很明确。
我的级别只比伯恩斯高那么一点点儿,所以应付他就得动点儿脑子了。我告诉他,我要交付给他新的任务。他得在白天到总部和我一起当班,实地学习一点高级军官的工作作风以及职业操守。
我本以为他会非常失望,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生气。他极力跟我辩解,甚至还为冒犯了我而道歉,但是我并不想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行,你早就该找个机会向我证明一下你的能力了。”
他反对的态度更加坚决了:“我不用亲身体验,也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做对了,那你就是对的,就这么简单。”
我想起了自己与布斯的冲突,以及最近与史密斯的交锋,然后我回答说:“如果你的上级不想听你的想法,也不关心你是怎么想的,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坚持下去呢?总之,没有人教过我。”
“这儿不是你说了算!”他喊道,“你又不是指挥官!”然后立刻就把电话打回了美国,但是通话很快就结束了。第二天早上,他就来执行我给他安排的新任务,同时(我认为)他也对坚强的意志和易怒倾向有了新的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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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沙特阿拉伯的任务结束两年之后,我被派往了新的岗位。这次的任职似乎再一次印证了麦克阿瑟将军所说的那句话:要勇于承担失败和失误的风险。事实上,面对下属与上司,“坚韧的意志”虽然有时会激化矛盾,但有时候同样也能够感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