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觅中国历史(第5/18页)
张学良对中国的最大贡献,莫过于东北易帜。1928年,在皇姑屯事件后,张学良执掌了东北军政大权。面对日本人的步步紧逼,张学良毅然决定倒向南京,青天白日旗在东北飘起。从此,中国实现了辛亥革命以来的第一次统一。尽管这个统一还有许多问题,但在民国史上却是划时代的。易帜以后,张学良积极对抗日本,在他的主持下,东北各省设立了国民党省党部,拒绝延长日本的租借地,禁止当地群众为日本人工作,以制止日本人在东北的矿山开采和森林采伐。在世界经济危机的打击下,东北有大量日籍朝鲜人失业,山东(特别是青岛)的日籍朝鲜人则大量移民东北,加剧了南满株式会社的危机。正是这一局势,使日本人把南满株式会社的危机看作是中国人排日的结果。特别是日本军队的极端分子,为了保住日本在东北的侵略权益而挑起了“九·一八”事变。
张学良在“九·一八”事变的不抵抗,正是困扰了他一辈子的奇耻大辱。但没有任何后盾仅仅靠东北的力量,能同当时如狼似虎的日本作战吗?在这一问题上,张学良决定服从大局、服从中央。而此时的中央,根本没有对日开战的实力和准备。不论有什么理由,不抵抗是民族耻辱。抵抗打不过,也是民族罪人,这种两难之火,烤炙着张学良的良知。后来发动西安事变的原因,也正是基于此。在民族危亡的紧急关头,张学良冒着杀身之祸,与杨虎城将军一起发动了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促成了国共第二次合作,为全民族抗战局面的最后形成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
在西安事变中,张学良曾同周恩来总理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周恩来对张学良的胆识和爱国热情、民族气节是大为称颂的,对其思念长达40年之久,曾三次为其泪流满面。
张学良和杨虎城发动西安事变,张学良请来周恩来,使西安事变得以和平解决。1936年12月25日,在没有通知周恩来的情况下,张学良亲自送蒋介石回南京,周恩来闻讯后亲自来到机场,想阻止张学良这一行动,但是当他赶到机场,为时已晚,飞机已经起飞,周恩来仰望天空,泪流满面,连声呼唤:“张汉卿、张汉卿!”后来周恩来叹息地对人讲:“唉!汉卿是看《连环套》那样的戏看坏了,现在不但要‘摆队送天霸’,而且还要‘负荆请罪’啊!”1946年国共两党在重庆和平谈判时,周恩来副主席再次提到了被囚禁的张学良将军:“只可怜那个远在息烽钓了十年鱼的人,他这十年钓鱼的日子不是容易过呀!……”当时听了这番话的人都十分难过,周恩来眼里更是闪动着悲凉泪花。1961年12月12日,周恩来总理开招待会,邀请在京当年参加西安事变的东北、西北军的诸位同志,张学良的四弟张学思(解放军海军参谋长)给周总理敬酒,泣不成声。周恩来为人最重感情,想到张学良的际遇,热泪潸然而下,邓颖超同志举杯说:“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周恩来说:“我的眼泪代表中国人民,不是我个人的。”
可以说,张学良是现代爱国主义者的典范,尽管在这漫漫的爱国主义征程中也有过挫折,但瑕不掩瑜。1990年,张学良将旧作《谒延平祠》寄给吕正操,云:孽子孤臣一稚儒,填膺大义抗强胡;丰功岂在遵明朝,确保台湾入版图。余秋雨先生在《废墟》中曾提到“诚恳坦然地承认奋斗后的失败,成功后的失落,我们只会更沉着。”张学良虽然在西安事变后被囚,但这并不意味着失败,他本人也没有在失落中低迷,而是借郑成功的例子表明了自己的志向。他对于自己亦有评价:不怕死,不爱钱,丈夫决不受人怜,顶天立地男儿汉,磊落光明度余年。张学良为祖国和平统一,为东北的建设,为抗日复土的民族解放大业所立下的丰功伟绩,以及那种心地纯洁的爱国主义和举世罕见的自我牺牲精神将永垂青史。
诉不尽的黄河缘
◎波澜壮阔走西口
他们把迷惘的目光投向家乡之外的辽阔天空,试图用一个男子汉的强韧筋骨走出另外一条摆脱贫困的大道。他们几乎都没有多少文化,却向中国古代和现代的人生哲学和历史观念,提供了不能忽视的材料。
——《抱愧山西》
一曲荡气回肠的古老山西民歌《走西口》,据说已经流传了一两百年。这首歌不但山西人会唱,山西邻近的内蒙、陕西,甚至更远一点的宁夏、青海、甘肃也有许多人会唱。为何这首民歌传播如此之广?为何这首歌如此哀伤离愁?这就要扯出一段厚重的历史,这段历史包含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而他们的命运又或多或少地和那个叫“西口”的地方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