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提炼人性温度(第16/20页)
白先勇是从中国历史的断裂处放逐出来的,说到白先勇,人们多半会想到他的父亲白崇禧将军。童年的经历与阅读,是白先勇一份不自觉的先天财富。跟随父母从广西、重庆、上海、南京、香港、台北……一路漂泊。今朝转瞬即逝,欢宴眨眼散席,但人生的戏台却还是在不停转动着。不管可为与不可为的执着,让他有了走出平静的勇气。如此种种,成为白先勇笔下挥之不去的主题与情绪。他写尽了一个悲壮的流浪者群体“台北人”,而自己则在更远的流浪地——美国西海岸品味着群体的流浪和个体的流浪。这种由大陆、台北、美国三度景深所组接成的空间流浪,折射着一场改朝换代、人事全非的时间流浪。
漂泊不仅仅是指流浪于大都市,在异乡打拼奋斗,同时也意味着放弃和舍掉,敢于丢下原本拥有的东西,把眼光放长远,追求理想和未来。漂泊从来不是男人的专利,它靠的不是体力,而是一种意志,一种精神,一种资格。
三毛是一个背负着文学行囊行走的女子,她的作品中记下的不仅是跋涉的行程,也是心灵的轨迹。三毛用个人的冒险远行,使流浪成为一种生命行为。她的主要流浪地,是撒哈拉大沙漠,不仅是中华文化的陌生地带,而且也是现代文明的边缘地带,这就使一个最柔弱的东方生命接受了最粗犷的挑战和拷问。可时空的距离并未能隔阻她深切的爱国情结,三毛用她独到的视角将凝重的爱国之情描述得很舒缓。这种流浪,是从生命断裂的方式开始,更是以一种真正残忍的生命断裂方式结束,道尽了现代派流浪的险峻和悲哀。三毛漂泊的灵魂应是意念的升华,正如她作词的《橄榄树》中所唱“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三毛告诉别人不要问她从哪里来,她的一生在飘泊,可荷西之死却让她背上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她人生的包袱再也不轻松了,沉重的负累折磨得她遍体鳞伤,最终,一根柔韧的丝袜轻轻承载起了一个本来有灵性、有慧根、应该继续飘泊的生命。真心祝愿三毛漂泊的魂灵能够找到归宿。
如果说,白先勇的流浪是历史断裂处的脚印,三毛的流浪是生命断裂处的脚印,那么,余秋雨先生的流浪则是文化断裂处的脚印。余秋雨先生从不为自己的思维和感受设限。他说,他对数千年的中华文化有一种崇敬和忧伤,但他在谈论中华文化的时候从来不受限于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相反,他时时保持着对这些主义的警惕。余秋雨先生说“一路行走一路怀疑,一路怀疑一路行走,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我们常常为漂泊不定的心寻找着依托,其实,背起沉重的旅行包独自的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人知道,不要任何人送行。正因为不需要知道到什么地方,才可以让心去注释旅途的目标。漫步在异乡的街头,品咂着杂陈的感觉,这时的心是平静的,没有世俗的缠绕,没有生活的芜杂,喧嚣与骚动如一片风景,脱下了虚伪的面具,慢慢的恢复本来的自己。
欧洲在前几个世纪就出现过一些以流浪、行吟为主要行为方式的艺术家,但是,二十世纪中期之后,也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现代派流浪”,更着重于内在的精神流浪,其中包括着在不同时间段落和空间段落中的放逐和冲突。“在路上”,这个概念在现代文学中并不是指旅游,而是指当代人在辽阔的移动空间中的含泪嬉戏。
总有人注定要一生漂泊,一世行旅。对此,又何必苛求。行者的人生,在路上。只有在飘泊中,才能减轻生命的痛楚;只有在飘泊中,才能让生命的意义完整;只有在飘泊中,才能将自己融入岁月的河。只是这种飘泊除非心有七窍恐难感知,多数都在麻木与清醒的边缘莫名的飘泊。
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很简单,就在起步与落脚之间。当你离开一座城市的时候有人已经到来,当你踏上陌生的地方的时候有人已经离开。擦肩而过的都是城市的漂泊者。有缘也许能重回到同一个地方相逢相识。余秋雨先生曾坦陈自己的漂泊心态:“漂泊的旅途,远离故土随心所欲,城市的灯火映照着我寂寞的情怀,我在陶醉自已的浪漫之中,曾为之感动,只要脚下有路,我将会永远走下去。我可能会失去亲情,失去爱和关怀,但我不能失去心中靓丽的风景。”
离开熟悉的一切去熟悉陌生的一切。漂泊的人就是肩负着这样的矛盾在地球这个圆圈里兜转。这兜转是命运的一种放逐方式,也是命运的必然归属。人生何不是如此?
小人的前世今生
◎比而不周,小人特性